李世民目光深邃地扫视着殿下低垂着头颅的大臣们,心中已了然他们此刻的沉默无言。
他轻轻启唇,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诸位卿家暂无他议,那朕便提一事,共商对策。”
言罢,整个大殿内的气氛瞬间为之一紧,所有大臣闻言皆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目光聚焦于这位帝王身上。
李世民从案几上拿起一份由孙统领昨日呈上的调查报告,
轻轻递给了身旁的张阿难,动作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昨日,楚王向朕提及近亲联姻之事,言及其后代疾患频发,朕心甚忧,遂密令彻查。
而今,所得结果,着实令朕心惊不已。诸位卿家,请先过目这份调查结果吧。”
随着话语落下,那份承载着惊人真相的文本在众臣之间传递开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好奇,大殿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杜如晦匆匆浏览完毕,神色凝重,脱口而出:
“真未曾料到,近亲联姻之恶果竟至于斯,病患丛生,竟有七成之众深受其害。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亟需我等正视。微臣斗胆进言,应将此禁令明文列入律法之中,彻底杜绝近亲婚配之风!”
一旁的其他大臣,在翻阅过那份沉甸甸的资料后,亦是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李世民轻轻摆了摆手,目光深邃:“此份调查,仅局限于长安一隅,朕已密令使者,遍访九州,搜集更为详尽的数据。
然则,即便是这局部之数,亦已触目惊心,令朕难以释怀。
为了大唐子孙后代之福祉,吾辈责无旁贷,定要斩断这遗传病痛的枷锁,护我河山,永续昌盛。”
众位大臣纷纷颔首赞同,李世民转而望向户部尚书房玄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房卿家,你掌管户部,户籍之事亦需你多加留心。
朕望你遣人详查,我大唐境内,究竟有多少户是因近亲联姻而存。
此事关乎国本,不可小觑。”房玄龄闻言,立刻恭敬地点头应承。
诸事议定之后,李世民的神色变得更为凝重,缓缓开口:
“另有一事,需众卿知晓。楚王多年来流离在外,而今已至适婚之年,朕心甚忧,决定今日为他赐下婚事。”
言罢,他轻轻抬手,示意一旁的张阿难上前,准备宣读那早已备好的赐婚圣旨。
张阿难缓缓展开那卷泛着淡黄光泽的圣旨,声音清澈而庄重地诵读起来:
“朕闻,代国公李靖之千金李谨,蔡国公杜如晦之掌上明珠杜婉儿,梁国公房玄龄之爱女房嫣儿,
皆乃闺中翘楚,温婉贤淑,品性高洁,容貌倾城。
朕与皇后闻其美名,心中甚是欢喜。
时下,楚王殿下已届弱冠之年(二八韶华,正值青春),恰是婚娶佳期,当择良配,共结秦晋之好。
观李谨、杜婉儿、房嫣儿三位佳人,犹似空谷幽兰,静待花开,
与楚王殿下实为天作之合,地设一双。
为促成此段良缘,朕特赐婚,将三位佳人许配予楚王为妃。
其中,李谨为正妃,端庄大方,堪当大任;杜婉儿、房嫣儿则为侧妃,温婉可人,各有千秋。
一切婚嫁礼仪,皆交由礼部妥善筹备,务求圆满周全,钦天监监择良辰完婚。
如此,既遂了佳人之心愿,又成就了皇家之佳话,实乃两全其美之事也。”
圣旨宣读完毕,李靖、杜如晦、房玄龄三人毫不犹豫地迈出步伐,双手拱起,恭敬地接下了这突如其来的旨意。
此诏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片哗然,心中震惊难掩。
要知道,那三位女子在长安城中可是声名远播,无论是才情还是容貌,皆是出类拔萃,堪称绝品。
多少权贵豪杰,对这三位佳人垂涎已久,只盼能得其一,以慰平生。
然而,世事难料,她们竟被陛下李世民一并赐给了李夜,
此举无疑彰显了陛下对李夜的深厚宠爱与器重,令在场众人暗自咂舌,心中五味杂陈。
时下的官场,众位官员心中各有盘算,不乏有人暗自揣度,
那楚王李夜未来必将权势滔天,朝中之路定会铺满黄金。
他们琢磨着,只需紧紧依附于李夜这棵大树之下,便能顺风顺水,青云直上。
故而,对李夜的态度愈发恭敬,甚至不惜重金,
企图以礼物铺就一条通往未来的康庄大道,维系起那份微妙的关系纽带。
而另一边,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员们,则是暗自咬牙,心中愤懑难平。
他们未曾料到,这李夜在李世民心中竟有着如此举足轻重的地位,
更令他们忧心的是,李夜对世家持有的那份不以为然的态度,
无疑将在未来某日,成为李世民对世家动手的催化剂。
世家官员们深知,一场风雨欲来的变革,正悄然酝酿。
况且,这三位女子,本就是各大世家子弟竞相瞩目的佳人。
虽说难以企及正妻之位,但即便是作为妾侍,那也是世家对她们的看重,是她们的荣耀。
更兼她们能为世家搭建起与朝中重臣的桥梁,使世家在朝堂上的根基愈发稳固。
然而,世事无常,最终这三位佳人竟皆被赐婚于李夜,这无疑在世家子弟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恨意如潮,难以平息。
李世民并未理会那些官员心中的波澜,他的目光径直落在了张阿难身上,语气坚定地道:
“阿难,楚王因要务在身未能出席朝会,你需亲自将这旨意送往楚王府。
钦天监即刻挑选吉日,礼部也需着手筹备,毕竟,楚王乃我大唐之栋梁,其典礼规格不可寒酸?”
钦天监与礼部的官员闻言,纷纷拱手接旨,神色肃穆。
李世民轻轻颔首,向张阿难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张阿难随即高声宣道:“退朝!”
一时间,大殿内所有大臣皆拱手行礼,齐声道:“臣等告退!”
言罢,这一场早朝便缓缓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