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看着眼前这状况,再不明白也是明白了,他立即恭敬一跪:“恭喜陛下找到流落在民间的血脉!”
“起来吧,李太医,今日可真是好日子。”
“陛下……真的是,我吗?”谢北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会不会搞错了啊?”
他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思绪纷乱如麻。
皇帝微微一笑,眼中满含慈爱之意,轻轻拍了拍谢北的肩膀说道:“孩子,你与朕已然血脉相融,这是千真万确之事,待会儿你见了言儿便知分晓,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殿门口,来者正是谢言,只见他步履稳健地踏入殿内,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皇帝行了一礼,朗声道:“拜见父皇。”
谢言声音清脆响亮,中气十足。
皇帝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谢言的手,并将他带到了谢北的面前。
此时,谢北和谢言两人四目相对,皆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谢言和谢北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他们二人如同照镜子般,彼此的面容、身形乃至神情都是那般相似,令人难以分辨。
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幕,更是笑得连嘴巴都合拢不上了。
他满心欢喜地伸出双手,分别扶住两个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谢言说道:“言儿啊,难道你忘了吗?当年你母后生下的乃是双胎,而站在你面前这位,便是你失散多年,一直流落在外的亲兄长啊。”
“当真如此?!”谢言听闻此言,不禁又惊又喜,目光紧紧锁定在谢北身上,随后上前一步,伸手扶住谢北的双臂,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他神情十分激动:“竟然真的与我长得毫无二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万万没有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够见到自己的亲生哥哥!”
“你唤谢北,可是因为从前寄养在一个姓谢的人家吗?”皇帝目光柔和地凝视着眼前的谢北,那眼神之中流露出宛如慈父般的怜爱之意。
只见谢北微微躬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草民正是被一个姓谢的人家所收养。”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对过往经历的感慨。
听到这话,皇帝脸上笑意更浓,亲切地说道:“既如此,从今往后可莫要再称呼朕为陛下了,应当改口称父皇了,也不要再自称草民,你是朕的儿子,是高贵的皇子。”
谢北闻言一怔,随即低声呢喃道:“父,父皇......”他的声音略微颤抖,显然内心颇为紧张。
皇帝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谢北的肩膀,宽慰道:“好儿子,日后你只管继续沿用此名即可,而父皇也会如呼唤你弟弟那般亲昵地唤你北儿。”
“是,父皇。”谢北连忙应声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紧接着,皇帝在御书房内朗声:“朕即刻下旨昭告天下,定要选个良辰吉日,隆重举办北儿的认祖归宗大礼!”
时光匆匆流转,转眼一月过去,五月初五这日,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皇政殿那高耸入云的高台之上,皇帝、谢言以及梁亲王三人并肩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
只见身着华丽皇子服饰的谢北正迈着稳健的步伐,沿着长长的台阶徐徐而上,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又坚定,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期待与希望。
此时,皇帝的眼中满是欣慰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之后,竟然能够有幸亲眼目睹自己另一个失散已久的儿子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
而且,如今的谢北不仅平安归来,更是成为了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首富,实乃令人欣喜万分。
然而此刻,谢北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的眼神之中,佯装出来的欣喜之情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而在这欣喜之下,却深深地潜藏着一抹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无尽恨意。
那恨意犹如千年寒冰之下涌动的暗流,冰冷刺骨而源源不绝。
因为皇帝,便是谢北此生最后的仇人,也是梁亲王的。
谢北认祖归宗之礼圆满完成,以后东原国上下将以大皇子之礼相待于他,而谢言,顺位于二皇子,却依然是太子。
因为在皇帝心中,谢言依旧是从前那个治国理政,文武双全,做一国储君的好苗子。
三年后,皇帝病危,他的生命被一种微妙的慢性毒一直汲取,如今已然走到了尽头。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心急如焚,但无论他们如何竭尽全力地诊断和治疗,都始终无法查出皇帝患病的真正原因。
最终,他们只能无奈地将其归结于皇帝日夜操劳国事,过度辛劳以致身体不堪重负。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简单吗?
谢北悄然踏入了皇帝的寝殿,他面沉似水,步履坚定,浑身散发着一种宛如冰川般的寒意。
谢北静静地来到皇帝的床边,随即地坐了下来。
此时的皇帝,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就连抬起手臂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他颤抖地伸出一只瘦骨嶙峋、毫无血色的手,轻轻地握住了谢北的手。
\"北儿......\"皇帝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人终有一死,父皇我也逃不过这一劫,只是可惜,还未能与你一同好好享受几年天伦之乐,便要撒手人寰了......\" 说到这里,皇帝不禁老泪纵横,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听到皇帝这番话,谢北冷冷地盯着他那张因重病而变得异常苍老的脸庞,心中的恨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难以遏制。
“父皇,我们很早就相识了。”谢北看着皇帝苍老的脸,目光之下尽是恨意,“父皇忘了吗?”
谢北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深深的怨念。
“什么……”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了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显然对于谢北所说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