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要你了,我受够你了!”
宋时予吞下眼底残泪,佯装厌恶看向人。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你占有欲强又霸占我的自由,我早就烦透了伽闻。”
“我不喜欢永远,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每天说我爱你,每一次听到这几个字我就忍不住作呕,忍不住将餐盘摔在你脸上,你明白吗!”
含情眼依旧弯似霞月,那么情意绵绵
可此刻那目光却化作刀片般锋利尖刃,割在伽闻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微蹙起眉头,用力掐住宋时予下巴,逼迫他不敢直视的眼抬起。
“作呕?”他嗤笑了声,淡淡注视这双愤恨的眼,冷静发出诘问。
“你忘了是吗?是你先说的喜欢,是你先说的永远,是你先说的喜欢我一点点好不好,是你先让我说我爱你。”
他手腕起力:“说要永远的是你,说要以后的也是你,是你许下的承诺,是你开口的永远。”
“这些都是你要的,为什么现在又觉得是束缚了,凭什么你想要就要,想拍拍屁股走就走,究竟你是真的厌恶,还是不敢承受!”
习惯了对方这些日子的温柔内敛事事顺心,再接受到这样汹涌潮水般的情绪,宋时予皱起眉不适应。
他错开男人那双冷漠带着饱含深情的眼,说出痛彻心扉的话。
“张张嘴罢了,我可以对任何人说。”
“伽闻。”
伽闻眼很轻眨了下,似乎在分辨什么,眼底只有沉寂,死一样空落落的沉寂。
宋时予害怕对方这般无动于衷,宁愿对方动手怒骂呵斥,也比这般阴森一动不动盯着他要好。
到最后小腿部往上泛酸发抖的他,别开脸,开始用力往后挣扎,逃跑。
手腕被猛地拽回,力气生紧。
男人只简短吐出几个字:“你在说谎。”
“我他妈说了分手,分手啊,都分手了,你还要干什么!”宋时予冲昏了头,甩开男人抓狠的手。
看着眼底扎满血丝的男人,颤着嗓音,低声转了遍。
“你真的疯了。”
“疯子...”
“是!我是疯了,我他妈早就疯了!”伽闻眼底迸出凶光脖颈到太阳穴青筋连起。
他大步再跨上前,生硬拽动beat后颈带到鼻尖处:“但你认为我为什么会疯!”
宋时予疼的呲牙心底对人厌恶更深,直接怒喝道:“我他妈怎么知道!你这个疯子精神病。”
“有病就去治!!”
“你不知道?”伽闻黝黑瞳孔悲伤下坠,声线轻如羽毛。
“呵”他鼻腔泄出一丝笑。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他手劲加重嘴里低声喃着这句话,而后一把扯起宋时予躲避惨白的脸,低头咬牙看人。
“你在玩弄别人感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另一个人会发疯会歇斯底里,会彻夜难眠。”
“啊?”
“呃...”宋时予疼的从嘴里溢出细小疼痛音节。
“你不会!”
耳边怒吼伴随恨意从胸口勃发,几乎是面目可憎般要将眼前人撕碎,嚼烂吞进肚中。
“你总是这样得到就丢弃,任何东西都不能引起一丝留念,都不能留下你,什么东西都能值得你抛弃,哪怕是...”
他哽住声,眼圈半红沉滞注视无畏的beta。
“哪怕是千辛万苦到手,也变成了墙面上的一滴蚊子血,一个无足轻重随时抛弃的二手玩具!”
“我算什么,宋时予,你众多Alpha中觉得好玩就不管不顾抢夺的东西吗?”
宋时予被这通携带恨意的宣泄控诉,心夹了下,说不出感受。
只觉得酸麻疼,所有舌苔下心尖上无法形容的胀痛全拧在一块。
尤其是肺部和心脏都在不断跳动挤出肾上腺素乳酸,让他停下对峙,留下,留在他身边。
他用面纱遮蔽他人之窥探,而此刻他也难睹对方爱意之深切。
“对,你说的都对。”宋时予笑的艳丽无情,背在腿侧的手牢牢攥紧,睥睨看向Alphe。
声线也带着自主立场辩诉。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伽闻,我从来都是这样,情爱,一切,全部都是三分钟热度,我不会爱一个人一辈子,我做不到也无法做到,这是我的本性我的本能,我忤逆不了,我反抗不了。”
“你懂不懂!”
“你的本能,呵...”像是听到什么极为荒谬又好笑的事,伽闻低头蔑视般笑了下。
转而冷下眼怒声大喝。
“你他妈就是贪婪!”
磅礴怒气宣泄,伽闻重喘,眸光似开刃匕首剜入宋时予心脏。
手还在起力,仿佛要拽开男生头皮。
“你贪得无厌,自私懦弱,狠心又虚嘴掠舌,虚情假意,只愿意得到爱最外表的甜意,却无法吞咽里头苦到绞心的嫉妒,恶劣,占有,和责任。”
伽闻眼底结满血丝。
“什么忤逆不了做不到?”
“为什么我可以,为什么我愿意承受被信息素折磨痛苦,我愿意去解决命...”
他闭眼咬唇快速咽回,蓦地用力掐住宋时予脖颈反身将人撞上墙壁,逼近那张可恨又可怜的脸。
恶狠狠从喉咙底磨出话。
“既然你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说啊!!!”
“我说过的,不要玩我宋时予...”
宋时予被撞得头骨快碎裂,尤其是碰撞后被晃的魂都要呕出来。
哪怕脸色苍白,他还是守住底线,冷怒回视。
“我自私?我虚情假意?”他冷呵一声
“你有什么理由指责我,你一开始不就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隐瞒了你,还是骗了你?”
“是在一起这三个月我没有给你情绪,还是没有给你我有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我的迁就,包容,退步难道就不算吗。”
他说的潇洒坦荡,明明作恶多端却无半分愧怍,歉意全部掩埋在拔高的声量中。
“而且我说你就信吗,人每天差不多说一万句话,唇齿张合,声调震动,有多少谎言恨意掺杂在里头,没有谁会全身而退,道德高尚的真话连篇。”
他讥讽似的从胸腔震动出短促一笑。
“我说我爱你,你就觉得我爱你,我说我离不开你,喜欢你,你就全部当真了?”
他猩红眼,手指向落地窗外灯火阑珊,挑起眉语气是说不出的轻蔑恶然:
“那我是不是说,我现在愿意为你去死,为你从28楼跳下去,你也相信啊!”
越亲密的人,刀子也越知道往哪里捅更疼。
舌尖是欢愉时分泌靡情液的钥匙,也是刀锋相见嫉恶如仇时小剂量的鸠毒。
出口入口,皆是断人魂肠
伽闻掐住男生脖颈的手用力,眼神从落地窗到如何距离来回度量。
似乎真的在思考能不能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