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芙秀眉微蹙,轻启朱唇问道:“原来是这般情况,你方才提及需斟酌该药方,莫非其中存有何不妥之处?”
张太医连忙拱手应道:“回娘娘的话,这方子总体而言并无太大差错,但其中有两味药材颇为凶险。若是病者本身身子骨虚弱,恐怕难以承受此等药力。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不良后果。”张太医一边说着,一边面露忧色。
正当此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秋桐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神色慌张,高声喊道:“娘娘!不好了!周太医所献的那张药方,在用于治疗天花之症时,竟致使不少患者不幸身亡。此刻皇上正因此事大发雷霆,正对着周太医怒斥不止!”
魏梓芙眼神坚定地看着张景,缓声道:“张太医,周太医实在可恶!他为了抢夺您的功劳,竟然不顾患者生死,医术如此不精却还敢胡乱施治,最终导致有人丧命呐!如今这局面,不知你是否愿意跟随本宫一同前去面见皇上,将你新研制出来的方子呈上,也好拯救那些正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
张景点头应道:“微臣谨遵娘娘旨意,一切全凭娘娘吩咐便是。”
魏梓芙微微颔首,一旁的秋桐赶忙上前扶住她,一行人缓缓朝着御书房行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前。然而,尚未踏入房门,里面便传出了柳彻那愤怒至极、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周太医啊周太医,朕原本对你寄予厚望,满心以为你能凭借精湛医术化解这天花之灾,故而早早地就将此事告知了天下百姓。”
“谁曾想,你竟是这般无能之辈,简直就是个十足的草包!你瞧瞧那些患病之人,一个个都已到了生死边缘,甚至有好些已然撒手人寰!你倒是说说看,朕该如何向万千子民交代?又该怎样去面对我燕赤国的黎民苍生?”
屋内,周太医浑身颤抖地跪倒在地,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是连半句辩解之言也不敢说出。
就在此时,只见魏梓芙身姿绰约地款款走来,她身旁紧跟着张太医。两人步履匆匆,很快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然而,早有小李公公候在那里,一见魏梓芙到来,他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却又面露难色地说道:“娘娘,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呀?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呢,您还是暂且先回去吧。”
魏梓芙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温柔地看向小李子,轻声说道:“小李公公,本宫此番前来,正是为了解决皇上心头之忧的。烦请公公代为通传一声,可好?”
小李子心中暗自叫苦,但面对魏梓芙的请求也不好直接回绝,于是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魏妃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皇上今日的心情着实糟糕透顶,恐怕这个时候见您,也未必能让龙颜大悦。”
魏梓芙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道谢:“多谢公公的好心提醒,不过本宫心意已决。还请公公速速回禀皇上,本宫会在这里耐心等候公公带来的消息。”
小李子眼见魏梓芙如此坚决地要面见皇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又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气,若是不依了她,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后,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御书房走去。
此刻的御书房内气氛异常凝重,只见柳彻阴沉着脸,满脸怒容地端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前。
他那双原本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紧紧握住手中那卷已经被揉得有些褶皱的奏折,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只要再稍稍用一点力,就能将这奏折当场撕成碎片并狠狠扔出去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柳彻像是一头警觉的猛兽,瞬间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瞪视着门口。当看到进来的人是小李子时,他眉头一皱,厉声喝问道:“外面站着的到底是谁?”声音之大,几乎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小李子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赶忙低下那颗早已吓得低垂到胸前的脑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回皇上的话,外面站着的乃是魏妃娘娘和张景张太医。”说完这句话,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静静地等待着皇上的反应。
柳彻一听说是魏梓芙来了,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不好好在芙蓉宫里养胎,跑这儿来干什么?你去告诉她,朕今日没空见她!让她赶紧回去好生歇着!”
小李子心里暗暗叫苦,一边应承着皇上的吩咐,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魏妃娘娘,这可真不是奴才不给您面子呀,实在是皇上不肯让您进来呐!
就在小李子即将转身离去之际,准备将柳彻不愿见魏梓芙的消息转达给她时,柳彻突然改变了主意:“且慢!你先让她进来吧,外头天寒地冻的,她大老远从芙蓉宫一路奔波而来,要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小李公公赶忙应道:“嗻。”紧接着,他便引领着魏梓芙缓缓走了进来。
一见到魏梓芙那日渐隆起、愈发硕大的腹部,柳彻不禁眉头微皱,面露责备之色说道:“朕正在此处商议要事,你身怀六甲,理应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宫中养胎才是,何苦这般舟车劳顿跑到这里来呢?万一有个闪失该当如何?”
然而面对柳彻的斥责,魏梓芙却表现得镇定自若,毫无慌乱之意。只见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回皇上,臣妾今日贸然前来,实则是为了解除皇上心头之忧的。”
柳彻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追问道:“哦?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