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给看门大爷发了根烟,让他帮忙传达自己的意思,就在机械厂的大门外等着。
她把厂门口铺着的地砖,当作了小时候常跳的方格,来来回回的跳了好几遍,就觉得没意思了,索性就蹲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百无聊赖的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这时机械厂的对面路边,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往她这边看了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杨英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想过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怕错过了廖厂长,也就错开眼,不再看他,杨英静静地蹲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一切,感受着这个六七十年代的小镇独特的氛围。
“请问、是你找我吗?小伙子!”
杨英慌忙起身,就看到从厂里出来了一个,身材颀长,略瘦,戴着个金丝眼镜的斯文败类,他穿着机械厂的工作服,工作服上貌似还沾上了不少油污,可能是刚刚从车间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洗。
“哦,您是廖厂长吗?我叫杨英,是洋槐树村的下乡知青。”
杨英也想早些回去了,就直接和他说了来意,廖厂长没想到她来找自己是因为这件事啊,他还以为,又是哪个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儿的亲朋好友,又来找他办事了,本来也就不打算出来的,还是门卫大爷好说歹说的才把他给请出来。
“谢谢你了杨知青,今天多亏了你。”他没想到,居然是他娘出事了,就慌里慌张的要张罗着去医院。他娘可就他一个孩子,他爹也去的早,是他娘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把他拉扯长大,又娶了自己合心意的媳妇儿,正是好好颐养天年的好时候,没想到现在又扭伤了脚,媳妇一直在县报社,两周才能回来一次,他能不着急吗?
他也是前年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当时就是考虑到他娘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放心,所以就直接转业到了老家,好方便照顾她,媳妇也很赞成,所以现在看到这个帮了他忙的小伙子也是特别的感激。
“客气个啥?本来也没啥大事,就顺手帮了个小忙而已,那我就先走了,大娘我已经送回家里了,你直接带个大夫回去就行了。”
“好的,再次感谢!”两人客气完就要各自分开走,廖厂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叫住她:“杨知青,我叫廖雄,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你下乡来参加农村建设,远离家园,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我能力范围内,能帮一定帮。”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笔和一个笔记本,直接把号码写了,撕给了她。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杨英也不扭捏,机械厂厂长的人情,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接过廖厂长刚刚写好的联系方式,心里不禁感叹,这年头的人真的很质朴,一点点帮助都恨不得涌泉相报。
“廖厂长,再见!”杨英打完招呼,就飞快的跑走了。
与此同时,一辆军用吉普刚好与她擦身而过,停在了还没来得及走掉的廖厂长面前,廖厂长也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老越!老越,我的天,你咋来了?看我的吗?老越?”廖厂长脸上的威严霎那间消失无踪,激动的像个孩子,小跑着向他们这边飞奔而来,只是他叫了半天,这个本来就是来看他的老战友,压根儿就不看他,直勾勾的盯着刚刚那个跑走的身影,看的目不转睛,咋了?刚刚那个杨英知青是有什么不妥吗?可别,那小伙儿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心思不正的人。。。。。。
“廖营,好久不见啊!”卫青无奈的自己上前,跟廖厂长打招呼,他家少御大人也是、让他无话可说了,不过已经见过他刚刚更加不堪的一幕,现在这样,他倒是觉得还不算太辣眼,廖厂长朝他挤了挤眼,无声的询问他,这人到底是怎么了,卫青无奈的摇摇头,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呢,该咋说?说不了一点儿啊。
这瓜,包熟!他也很想吃!
想起自己的老母亲还受伤在家呢,廖厂长也不管了,拉着卫青就赶紧上车。
“走,你们来的正好,和我回家一趟。”卫青见少御大人还在发楞中,也只好不管不顾的把他也拉上了车。
杨英这边,她是一点儿都没耽误,很快就走到供销社门口,见里面人也不算很多,只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成衣,布料,手表,收音机,自行车这些还都设了专柜,每个柜台前都站着一名售货员,她们或坐或站,有俩更离谱的,一个在纳鞋底子,一个正飞针走线织毛衣呢!
“大姐,帮我称半斤那种颜色的毛线,我想织个围巾。”一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指着那个织毛衣的大姐说道。
“什么颜色的?三块一斤,半斤一块五,二两布票!”那大姐眼睛都不眨,直直的盯着毛衣针,双手依旧上下翻飞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哦,就要那个颜色,军绿的,这是钱票,小姑娘估计是早有准备,直接拿了钱票出来,重重的拍在柜台上,翻了个白眼儿,看来也不是个好惹的,那织毛衣的大姐这才慢腾腾的起身,称了毛线递给小姑娘。
杨英左看看右看看,说实话,还真没有她特别需要的,必要的铁锅和纸巾,她空间里有的是,等下回去的路上再偷偷拿出来不就好了。
“哎~你想要什么?”
一个瘦高个的售货员,看着杨英这边问,杨英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无声的问,你是说我?
“对,说的就是你,白衬衫那个!”
杨英确定了,她说道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逛一逛,没挨着她们什么事吧?
怎么还不过来?”那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儿?”
杨英也是无奈了,就是这么点儿背。
“你不买东西,在这儿瞎转悠什么?最好是别弄坏了这里的任何东西,否则是要照价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