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景致同样恍然大悟脸,赛辉这个老狐狸倒是聪明,墨西哥势力再猖獗也不敢犯到华国的地界上去,他把赛文斌安排到那绝对是釜底抽薪的一招。
不再浪费时间,景致一脚油门,车子立马在不怎么平坦的马路上开的飞起。
“唔....”
哪怕下午已经体验过一把速度与激情,赛文斌还是不怎么适应这不要命的车速。
“忍着,你敢吐车上我马上把你丢下去。”
“哼,狠心的女人。”赛文斌这次没忍住,嘟嘟囔囔小声抗议。
“嗯?”
景致一记冷眼,赛文斌立马缩了缩脖子,蜷在宽敞的副驾驶上,降低存在感。
这一次比下午开的还快,路况她也更加熟悉,四十分钟准时到达边境线的渡口。
刹车,熄火,该下车过河了。
景致看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SUV,犯愁的瞥了眼满脸懵懂的赛文斌,他也十来岁了,说大不大说小肯定也不小,她总不能大大咧咧当着他的面把车收进空间。
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留在这里被有心人发现,再抽丝剥茧一番,她穿越女的身份不就不保了。
景致头痛的“啧”了一声。
赛文斌以为她又想把他丢下,像个鹌鹑似得小心翼翼扯了扯她衣角:“怎么了姐姐?”
示好的语气听的景致莫名其妙,“没怎么,就在在想该怎么处理........”
处理?
对呀,处理!
景致把他推上车,“小屁孩,想不想玩个刺激的?”
赛文斌一脸懵逼,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疯。
景致笑了笑,车子“嗡”的一声朝汹涌奔腾的牢沧江直直驶去。
“啊!”
“文斌!”
“娇娇!”
车上的赛文斌,远处河岸边踏在边境线上的赛辉和周陆铮异口同声,厉声惊喊,少年,青年,老年,不同状态的男性脸上一瞬间涌现出如出一辙的惊慌失措。
看着载着孙子的汽车失控了一般朝江水里冲去,赛辉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全无,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前跑。
这一刻,他忘了对面虎视眈眈对着自己的枪,也忘了他脚边的国界线意味着什么,他什么都忘了,只知道往前跑,不要命的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文斌,爷爷来了......
“砰....”
就在赛辉双脚踏过国界线的一刹那,一声枪响打破僵死了一个多小时的局面。
周陆铮回头,赛辉苍老的身子轰然倒下,整个身体完完整整躺在属于华国的界限内。
严邪收回枪,脸上全是大仇得报的释然,十年了,他终于替他的战友们报仇了,看赛辉还在地上挣扎着往前爬,严邪举着枪想朝他胸口再补一枪。
“住手。”
周陆铮疾声制止他,严邪却像魔怔了一样,眼睛死死盯着赛辉,扣着扳机的食指缓缓勾动。
“砰!”
又是一声枪响,赛辉依旧倔强的抓着手下的泥土往前爬,这颗原本对着他心脏的子弹被一条长腿一脚踢的偏移了射线,朝碧蓝的天空发射出去。
周陆铮按住严邪不死心的手,眉头紧蹙:“可以了严邪同志,别忘了你的身份。”
赛辉确实该死,但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他手上,第一枪可以视为对他偷渡国界线的警告,如果再补一枪就是蓄意谋杀了,他身份特殊,在泰国和缅北的地位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周陆铮提醒严邪三思而后行,
“这一枪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你的战友一定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双眼,葬送自己的性命和前程,放下枪吧严队长,华国的法律会给蛟龙小队的队员们讨回公道的。”
“会吗?”严邪喃喃自语,四十多岁的人此刻茫然的像个懵懂天真的孩子。
周陆铮刚要说“一定会”,一道重物砸进江面的怒吼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波涛汹涌的滔天浪声,他目眦欲裂的回头。
“娇娇。”
这一瞬间,他的心突然间不会跳动了,窒息感从胸口传遍四肢百骸,世界在他眼里变成了慢镜头,他有一种灵魂出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飘在上空,看着躯壳愣愣松开困住严邪的手,像个木偶一样朝吞噬汽车的江面跑去。
“周陆铮,我在这里。”
刻进骨子里的娇脆嗓音一瞬间救赎了他,灵魂归位,周陆铮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再次掌控身体,他大步朝她跑过去,在女人不明所以的视线里一把将安然无恙站在江边的她扯进怀里。
“你.......”景致被勒的差点不能呼吸。
“娇娇,太好了,你还活着,你.....你没死........”周陆铮语无伦次,反复重复着:“你还活着,太好了....”
耳廓覆着的胸腔剧烈跳动,似激动似后怕,景致感受到一个劫后余生的吻轻轻落在耳后,眉心,鼻尖,她的脸被人捧起来,一个炽热颤抖的唇霸道的覆上她,强取豪夺一般在嘴里横冲直撞。
舌尖被吸的发麻,景致忍着不适,细细密密安抚不安的男人,“没事了,我没事,我没死,我不是....”
含含糊糊的话从女人口中溢出,死字好像触及了男人的禁区,他突然牢牢含住女人的嘴.
“唔.....”
安慰被迫中断,景致放任他用自己的方法宣泄不安。
“咳....”
不知过了多久,嘴都要肿了,一道不好意思的干咳打断他们。
接着是很多声干咳,然后是促狭的哄笑。
景致推开充耳不闻的男人,一张俏脸瞬间爆红,对面不知何时来了一大群身穿橄榄绿制服的华国军人,还有公安和边境公安局局长,第一声干咳就是他发出的。
所有人都在笑,他们看着景致,善意又敬佩,“继续,继续,你们继续,咳,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对对对,我们没看到,我眼睛瞎了。”
“啊?我高度近视,你们都在看什么啊?”
“没看什么,没看什么,河里有条大鱼。”
“大鱼?哪呢?”
哪怕知道队友说的是瞎说,大家还是心照不宣的配合他往江面看去。
欲盖弥彰的一通表演打闹,沉重的氛围被打破,周陆铮也终于冷静下来,他正了正凌乱的衬衫,满脸严肃的对对面密密麻麻的战友行了个军礼。
“敬礼。”
对面收起嬉笑,同样朝他回敬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