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佩兰还是前世那般样子,粉粉嫩嫩,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她的长相并不出色,眉目浅淡,眼神也不够清亮,不过是中人之姿。而且她身量不高,一眼看过去,瘦瘦小小的,毫不出挑,很难让人有什么印象。
但她胜在性格好,总是嘴角带着笑,看着喜庆,让人能生亲近之心。关键是她为人不仅热心,还十分能干,遇事很肯吃苦,做起事来也利索。所以,在世家圈子里她人缘很好。
也是因此,她虽家世不显,但京都很多宴请和聚会都会叫上她。可以说,她在京都贵女圈,相当吃得开。
甘采儿与丁佩兰是在藏经阁外的石板路上相遇的。丁佩兰已经在此候了小半个时辰,她的本意是劝说甘采儿不要去打扰诸葛云止。
结果,甘采儿却对她扬了扬手中的小铜牌,道:“丁小姐,要不,我们一起去听梵净大师讲经吧?”
丁佩兰完全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于是,她跟着甘采儿进了藏经阁。
甘采儿由此顺利结识了丁佩兰。
分别时,她拔下了头上最大的一支金簪赠给丁佩兰,说是权当是见面礼。她清楚看到,丁佩兰在接过金簪时,眼中闪出的光亮。
此后,甘采儿时不时就会邀丁佩兰出来逛街。她总说自己对京都不熟,想让丁佩兰带着自己多看看。
丁佩兰确实十分热心,带着甘采儿在京都各处走,今日去热闹的东市坊,明日去名胜古迹,后日又去看山色湖景。
每次外出,甘采儿必定会拿一两件珠宝首饰赠予她,她也从不客气,总是大方收下。
这一来二去的,才十日出头,甘采儿的首饰匣子竟空了一大半。
对此,小红很是忿忿不平:“小姐,你干嘛每次都要送丁小姐东西?”
甘采儿忽道:“小红,你见过镇上过节杀年猪没?”
小红不明所以,点着头道:“当然见过。”
甘采儿一笑:“所以啰,猪得喂肥了,才好宰。”
小红恍然:“这个丁小姐,也是前世欺负过小姐的?”
甘采儿冷冷一哼:“欺负得还不是一点半点!”
“那你干嘛要拿足金的首饰送她,完全可以去东城鼓巷里买些仿制的嘛。”小红心疼道。
“呵,你这个小财迷哟。”甘采儿笑着打趣,她拍拍小红的肩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放心吧,这一次,你家小姐吃不了亏。”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快到冬至了。
越接近年关,京都城内家家户户越是忙碌。大雍朝的习惯是,冬至前,是同僚、好友之间的走动和贺年,而冬至后,则是家族亲戚间的各种拜会。
所以,冬至前京都各种聚会和宴请都是扎堆儿的出现。
这日,甘采儿与丁佩兰从佛光寺出来后,她一脸落寞地靠着马车窗,没怎么说话。
“兰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丁佩兰关切地问。
“最近,我瞧到处都热热闹闹,可就我冷冷清清的,没地方可去......”甘采儿耷拉着脸。
“哎呀,我当什么事呢。”丁佩兰笑起来。
“你这不是才从旦州来京都没多久嘛,等日时长了,认得的人多些,到时候你烦都烦不过来呢。”
“对了,后日礼部侍郎家的赵小姐要办一场诗社。你不是嫌闷嘛,正好就随我去瞧瞧热闹。”
“可我笔墨不通,哪里懂做诗呀,可别到时候当众出糗。”甘采儿推托着。
“你放心,有我呢。到时候我帮你写一两首就行了。”丁佩兰拍着胸脯保证道。
“再说了,主要是大家借机聚一聚,相互聊聊天而已。不会讲究谁写得好不好的。”
前世,这场诗会甘采儿是去了的,她的诗也确实是丁佩兰帮着作的,为此她十分感激,还送了她一块精美的玉佩。
想起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甘采儿就肉疼。要不,干脆就按小红说的,去东城鼓巷里买块假的算了。
可这念头一闪即灭。在世家圈子里长大的,谁不是人精?那眼睛都贼尖,真货假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那玉佩,丁佩兰她真不配!
于是,晚间的时候,甘采儿敲开了兰亭舟书房的门。
“你帮我写几首诗,主题是咏雪。”
“不需写太好,要简单些,要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