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筱快速摘下耳珰,交还给店小二,然后在店小二热情的挽留声中,与甘采儿一起向丁佩兰的方向追去。
在路过卖面具的小摊贩时,甘采儿随手买四张面具,而后一人一个戴在脸上。
虽说元宵节这日,女子外出可以不用遮面,但一些家里礼教严格的女子,还是会买一张面具遮挡。所以,今日大街上戴面具的女子也不少。她们几人戴着面具一路疾走,倒也不突兀。
甘采儿几人跟上丁佩兰,然后一路随她左拐右绕,最后到了一处酒楼前。甘采儿抬眸细打量,这酒楼叫长庆酒楼,门脸不大,二层楼高,在一条背街的支路上。相对于正街来说,此处算得上清静。
丁佩兰带着她的丫鬟春杏径直上了酒楼的二楼,进了一雅间。看来,她是早就在此订有房间。
“她为何要订此处的房间?”朱小筱不由疑惑道,“这里也看不到花灯游街呀。”
“那就不是为了看花灯呗。”甘采儿轻嗤一声。
而后,她一抬手,招叫来店小二,说要订丁佩兰隔壁的那间房。
因长庆酒楼不在主干道上,花灯游街时不打此处经过,所以今日酒店的雅间几乎都空着。
甘采儿很容易就得到了她要想的房间。
几人进入房间后,甘采儿将门掩上,而后把耳贴在房中的墙上,细细听旁边的动静。朱小筱几人也有样学样,贴着墙,屏息听了半晌。
“好像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朱小筱小声道。
“听上去,她们似乎在等什么人?”小红也小声道。
“就不知,她等的是谁。”甘采儿皱着眉。
“还能是谁,定是她情郎呗!”环儿说得很肯定。
甘采儿和朱小筱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环儿被看得发毛,不由道:“你们这么看我干嘛?话本上不都这样写的嘛,一到元宵节,才子和佳人就要幽会呀。”
“而且,正常情况下,元宵节谁人不是三三两两结伴出来玩。可她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还开了雅间,这不是来会情郎还会是什么?”
环儿说得头头是道,甘采儿和朱小筱都不由点头,深以为她说得有道理,看来多看些话本还是有用的。
甘采儿摸着下巴,左右打量着这里的房间,然后摇着头道:“她前世嫁的人是诸葛云止。可看这环境,也不像是诸葛云止会来的地方呀。”
“什么?!她嫁的是梵净居士?!”朱小筱瞬间失声,瞪大一双眼,深深地震惊了。
“嘘~~~你可小点声。这房子可不怎么隔音!”
朱小筱忙捂着嘴,声音降了八度。
“梵净居士怎么能那么眼瞎,竟把自己插这么块牛粪上了?!”
“那谁知道呢。”甘采儿撇了撇嘴,“我觉得,多半是丁佩兰做了什么,让诸葛云止不得不娶她。”
“就我前些日子在佛光寺所见,诸葛云止可是一心想剃度出家,不想成婚的。”
“那她等的不是就梵净居士嘛。”环儿再度语出惊人。
甘采儿和朱小筱的目光,也再度齐刷刷地看着她。
环儿无奈了,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女子成婚前,自然是要多相看相看的。哪户人家嫁女儿,不是要等好几个媒人上门提亲,然后再挑个好的?”
朱小筱看向甘采儿:“所以,丁佩兰手上其实钓着好几个男子?”
甘采儿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这倒确实是她的风格,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会手握好几个可能,最后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
“那我们就坐下来等,看看今日来的是她哪一个情郎。”朱小筱眼里亮闪闪的,全是八卦之光。
“好呀!”甘采儿欣然点头。
她对此也很好奇,不知道丁佩兰背地里还有哪些行为,是她前世完全不知道的。
甘采儿订的房间在丁佩兰那间的前面,但凡要去到丁佩兰那里,势必得从她们门前经过。甘采儿将门推开半扇,几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外面,像猎人静候猎物般,守着。
约大半个时辰之后,她们终于等到了想知道的人。
当那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甘采儿惊得从椅子里“唰”地一下站起来。
“阿采,怎么了?”朱小筱问。
“居,居然是裴璋!”甘采儿惊掉了下巴,惊得连说话都磕巴起来。
“裴璋是谁?是很了不得的人物吗?”朱小筱见甘采儿惊成这样,更加好奇。
“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是,他是赵岑日后的夫君,而且按时间算,两人现在应该已经订过亲了。”
朱小筱顿时张大嘴,下巴也惊掉了。
赵岑可是丁佩兰最好的朋友,她这是在撬自己闺蜜的墙角?
甘采儿突然就觉得,自己不算是被丁佩兰坑得最惨,骗得最惨那一个。
裴璋是刑部尚书裴元苏的嫡幼子,同时也是赵岑的表哥。他与赵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而且,两家的关系也亲近。于是,赵岑刚满十岁时,两家便早早给二人订了亲。
裴璋一表人才,赵岑温婉贤静,一眼看上去,甚为般配。他们这一对在京都世家圈一时传为佳话。但凡知道赵岑的人,基本都知道她这桩婚事。丁佩兰自然也知道。
就是不知道裴璋与丁佩兰,这两人倒底是谁先起心动念,是谁勾搭的谁。甘采儿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不停转来转去。
朱小筱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便推了推她,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怎么才能送她们一份大礼。”甘采儿笑了笑。
“你要去捉奸?!”朱小筱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我去做捉奸干嘛?又不是兰亭舟与人幽会。”甘采儿嫌弃地撇撇嘴。
“再说了,他二人现在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就算冲进去抓,也不过是普通幽会而已。只要丁佩兰哭两下,便可全身而退。”
“那按你的意思,只有赵岑亲自来抓,才有点用。可我们也不知道赵岑在哪儿呀。”朱小筱道。
甘采儿眉头一挑,道:“我知道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