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到卧室附近就听到里面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仔细一听,里面的人一会儿叫骂一会儿哀嚎,一个人喊出了地狱的画面。
推开房门,一个枕头瞬间砸过来!修言侧身躲闪,手中的饭食依旧稳稳当当。
某人还保持着伸脚的姿势——他刚才就是用腿甩出了枕头。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修闻用力拽动手铐,将床头磨得咔咔直响。
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光着屁股躺在修言的房间里,双手被牢牢栓住,别说是上厕所了,他就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他记得自己昏厥前还在高处居住点……醒来后就出现在了自家老房子里,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死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走马灯。
可走马灯又怎么会把他绑住?
吃惊之余,肚子也在咕噜咕噜嚎叫。
他喊了半天没人答应,整个楼层连个鬼影都没有,要不是知道这里是修言房间,他恐怕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除了房间的主人,还有谁会把他弄到这儿来?
……
修言不紧不慢地把饭食放到床头柜,按住修闻的胳膊道:“手不要了?”
原本白皙的手腕因为剧烈的摩擦被蹭得通红,有些地方已经破皮,渗出丝丝血迹,可想而知手的主人使了多大的蛮劲儿。
修闻被他火辣的视线盯得一哆嗦,连忙勾起被子遮挡在身前。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连条裤衩子都没给他留下。
万一丧尸跑进来咬人,他不仅跑不掉,死后还要光着屁股蛋子,这多丢脸!
“张嘴。”修言看出了修闻的窘迫,他勾起嘴角,往后者手腕处塞了点纸巾后舀起饭菜凑到他嘴边。
饭食荤素搭配,营养健康,温度也刚好,很难让人不怀疑修言花了一番心思。
修闻饿得厉害,暂时不想跟他吵架。饭菜香味四溢,他毫不犹豫地咬住勺子。
味道还行,末世结束后这人可以考虑做个厨子。
看着面前的人鼓起腮帮细细嚼咽,修言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意外的神色,随即他就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喂饭。
俩人这么一来一回,饭碗很快就见了底。
“嗝。”饱腹感让修闻十分满足,他眯着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像酒足饭饱后的家猫。
被窝早就被他捂得极其暖和,可惜两条手臂只能露在外面,锁链丁零当啷硌得他难受。
“快点松开。”修闻掀开被子翻脸不认人,他没好气地抬起半截手臂在修言面前晃了晃。
后者没应声,只是懒散地垂眸一瞄,然后提起被子盖住修闻的臂膀,随即伸手覆在对方额头感受体温。掌心滚烫,他立即从抽屉找出一版退烧药,连带着水一起递到修闻嘴边。
修闻转头抿嘴,极为抗拒。
他又不是没有手,这人为什么非得喂给他?还有这药没过期吗?拿过期药给他吃,安的是什么心!
他抬腿就往对方小腹踹去。
修言躲闪不及,他手一晃,杯里的水便洒出来打湿了衬衫的下半截。
他的太阳穴跳了跳,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随即他就将剩余的水一饮而尽,用力掰过修闻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将药囊塞了进去,然后俯下身!
修闻一疼,“哎哟”还没喊出来,口中就被强制渡进白开水,对方硬是逼他把药吞了进去。
强烈的堵塞感让修闻止不住地流出眼泪,他猛地踹在对方大腿上,但后者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按住那只脚腕,死死掰扯到一边!
“咳咳你——”修闻痛苦地扭过头叫骂,话还没说完就被重新捞了回去,嘴巴再次受伤。
这人是不是疯了?!还是终于尸变了?
血腥味在味蕾弥漫,尖锐的牙齿划过下唇,某人发了狠劲儿堵住他的嘴巴,一丝气都不让喘。
修闻没法推开他,也没法转头,只能无力哼声,没过一会儿他就涨得脸色通红,几近断气。
“噗哈——”
俩人终于分开,修言的耳根稀奇地泛出粉红,但他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的,只有不稳定的气息才能让人意识到他的不正常。
他下意识伸手抹过尖牙,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脸惶恐的修闻。
“丁零当啷!”手铐剧烈晃动,修闻拼命将手肘挡在面前,生怕他还要来咬自己。
嘴巴里的伤口隐隐作痛,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该死的小子,自己差点被他闷死!
重点是这王八蛋竟然……他俩之间可是血海深仇,自己还欺负过他,他怎么下得了手?
修言知道修闻此刻害怕得紧,他故意当着对方的面褪去外套,然后关灯爬了上来,像前几日一样从后面抱住他。
由于修闻的手臂被拴在外面,整个人只能仰躺,所以修言实际上是在他侧面。
一个成年人在侧面紧紧抱着,着实让修闻感到难受。他根本不敢多动弹,生怕对方又要发神经。
腰部那两只手像灵活的毒蛇,不停游走,凡是被它们碰到的皮肤都变得火辣滚烫,宛如中毒。冰凉的指尖刚碰到后腰,劲瘦的身子就忽然往旁边躲去。
“怎么?”修言故意在他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
修闻涨红脸,拼了老命躲开他的手,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是有点。”修言声音低沉,“你逼出来的。”
“我什么时候……呃啊!”
两道身影瞬间变换位置,手铐叮当一响,竟被取了下来!但修闻被死死压住,即使双手得到了自由也没法动弹。
修言蛮横地把对方的两条手臂塞进被窝,按住他道:“别动,睡觉。”
“你好歹给我条裤子!”修闻见拗不过对方,便硬着头皮发出抗议。
光溜溜的太没安全感了。
尤其是后面还有个人的时候。
“没有。”
“你放屁,抽屉里一条都没有?”
“都是旧的。”言下之意是他都穿过了。
“你去我房间拿!”修闻还想踢他,但脚刚一伸过去就被两条腿死死卡住。
修言顿了顿,道:“你的房间被改成保姆房了。”早在五六年前修闻上大学离开家后,他的房间就被父亲收回去了。
现在那个房间没有他的东西。
听到这里修闻直接瞪大双眼,骂道:“你抢我家还不够,还抢我房间当保姆房?”说罢他就剧烈挣扎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万分暴怒。
修言收紧力道,将他狠狠一挤,随即侧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裤子塞到他手中:“快穿。”
“我特么不要穿你的!”修闻甩开手。
“那你就光着。”
薄凉的话语让修闻一顿,随即他便磨磨蹭蹭地弯曲身子,别扭地穿上了不合身的裤衩。
他向上提了把裤子,生怕它掉下去。
身后这个人也不胖,裤衩却比他大了两号……一想到这儿,修闻忍不住又捣他一拳,也正是这一拳让修言反拧住他的手臂,折得他连声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