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没有在睡觉,而是靠在床头看书,这时听到小崽崽刚睡醒软软糯糯的嗓音,就温柔地应了一声,“要起床吗?”
裴霁翻了个身,侧依在闵月清身上醒了醒神,然后才慢吞吞地说:“嗯,起床。”
闵月清看小崽崽软萌惺忪的小模样,笑着道:“晚点起也没事,困的话就再睡会儿。”
闵府众人都知道他们旅途劳顿,闵母还特意交代了下人不要打扰他们睡觉,因此厢房这边一上午都安安静静的。
裴霁摇了摇头,一骨碌爬了起来,利落地穿好衣服下了床。
闵月清伸了个懒腰,也跟着起来了。她顺手撸了一把站在床边的小威,笑问道:“饿了吗?”
昨日晚间闵母原想给小威准备点吃的,但闵月清考虑到它中午刚吃饱,不需要这么密集地进食,就没让它再吃。
小威歪了歪大脑袋蹭闵月清的手,并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它现在一顿吃饱,至少可以保证两天不饿。
见状,闵月清笑了笑,心里合计着该着人出去单独给小威采购一些口粮。
这小老虎食量不小,不额外采购恐怕要把府里置办的年肉都吃个七七八八。
外面阿梅听到动静,就进来问道:“小姐,现在用早饭吗?”
阿竹也端了热水进来,伺候两人梳洗。
虽然时间不早了,厨房准备的早饭却仍旧挺丰盛。主食是粳米粥,配了各式小菜,还有一碟桂花糕,一碟枣泥酥,另有两份糖蒸酥酪。
裴霁许久没有吃到都城的糕点,这次一瞧,倒觉得甚为亲切,不由每样尝了一块,一碗糖蒸酥酪也吃完了。
饭后,闵月清把理出来的礼品命人送到正房及两个哥哥的院里,自己则带着裴霁到正房陪闵母说话。
一出房门就闻到了满院子的面点香味,闵月清这才想起今天是腊月二十九。
按这里的习俗来说,今天是要蒸馒头、花卷等面点的,寓意着生活蒸蒸日上,日子越过越好。
拿闵府来说,每年的今天都要蒸上十几大筐面点。不但家里要留,还要分给一众下人,剩下的则送到都城附近的寺庙和善堂里去。
考虑到家里的孩子多,厨房里准备了不少花式面点。
有捏成各色鲜花的式样的,也有做成小动物模样的,就连内馅都做了好几种,咸的甜的应有尽有。
中午的饭桌上就有两大盘这样的面点。裴霁和闵府的几个孩子都比较偏爱咸口,有一种火腿鲜肉馅的最受欢迎,闵母则更喜欢枣泥馅、豆沙馅这样的甜口面点。
这些面点做得比较精致小巧,闵月清饶有兴致地把每种口味都尝了尝,再喝上一碗山药薏仁排骨汤,就差不多饱了。
下午闵月清和裴霁仍待在正房,裴霁看书,闵月清陪着闵母一起做针线。
闵府请了专门的绣娘,并不需要她们动手做衣物。闵母偶尔做针线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或是有时兴致来了,给闵父或者几个孙子孙女绣个小物件。
穿过来这么久,在西南的日子又不怎么需要闵月清操心,她闲暇时把原主所会的各种技艺都大致练熟了。不说能媲美原主的水平,要糊弄过去却不难。
特别是刺绣这门她比较得天独厚的手艺。
闵母有女万事足,别说女儿愿意陪她一起做针线,就算女儿只是坐在她身边,她心里也够满足了。
酉时中,小厮来报外面有人找闵月清,还说那人叫老李头。
闵月清一听就知道这是庄子上来人了,就让小厮将老李头带进来。
等人进来一看,果然是老李头带着他的几个儿子一起来了,一同跟来的还有他的小孙子石头。
老李头等人都忙着向闵月清问好,石头抬起头之后立刻就看到了裴霁,不由下意识地憨笑了起来。
裴霁亦认出了这位昔日带他一起去摘果子的小伙伴,也抿着嘴朝石头笑。
老李头这次来,除了带来了庄子里的收益,还带了各式自种的粮食、蔬果,家养的活鸡、鸭、鹅,以及现捞的鱼虾等物。
老李头亲手奉上了禀帖和账目,又对闵月清道:“夫人,我们进了城才听见刘管事说您回来了,又听说您在府里,我们马上就来向您请安了。”
自闵月清带着裴霁远行后,老李头这两年送东西都是送到刘管事处,刘管事核对完再送到闵府。
今日老李头照例去找刘管事,却听他说闵月清回来了,而且人就在闵府,这不立刻就带着儿孙们来请安了。
闵月清含笑道:“你们来得挺巧,我也是昨日到的都城。你们过来也辛苦了,就让刘管事安排你们在城里住一晚,歇息好了明日再回去。”
老李头忙应下,又带着儿孙一起道谢。
晚上裴寒回来,先是听裴霁兴高采烈地分享了一通他和闵月清白天的活动。等裴霁说完了,裴寒才找到机会说话,“夫人,明日就是除夕了,我们回府一趟?”
按照这里的传统,出嫁的女儿是不方便在娘家过年的,因此闵月清没有发表异议,淡淡地应了声好。
裴寒怕闵月清不高兴,又补充道:“我们初二就回来,后面就不需要过去住了。”
闵月清笑着看了裴寒一眼,暗道还挺体贴,就继续欢快地撸小老虎了。
其实裴寒白天已经回了一趟诚安伯府,毕竟人伦纲常在那,他既然回来了,还是要去露个面的,否则恐怕要被戳脊梁骨。
再者,裴寒早就想会会刘氏,看看她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趁他不在家竟然谋害他妻儿的性命。
可惜今天裴寒却并未见到刘氏,据裴谦说刘氏重病卧床已久,实在无力见人。
裴寒不好硬闯继母的卧房,只好暂时作罢。他想着明日除夕祭祖时,刘氏总不能再以病推脱,到时再算账也是一样。
裴寒回去这一趟,倒是见到了自己亲爹一面。只是裴伯爷不甘寂寞,待在府里也不忘寻欢作乐,二人的见面过程不提也罢。
裴寒吩咐和景院的下人把院子收拾妥当,有缺漏的去公中领,就出了诚安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