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强忍着如刀绞般的心痛,坐在沙发上,手指颤抖着在相册里挑选遗照。每一张照片上父母和外婆的笑脸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着她的心,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选出合适的照片发给了益善园。
“祁阳,我给你点个外卖吃吧?你要吃什么?算了,我给你随便点吧……委屈一下吧。”云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她试图将注意力从那悲痛中稍稍挪开一点,想着祁阳忙了这么久,好歹得吃点东西,“看能做些什么,妈妈说过不能让客人吃外卖的。”
“我不觉得委屈,其实我也不想吃。”祁阳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轻声说道,“你先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吧。”
云清默默地点点头,起身走向冰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当她打开冰箱门,看到里面还放着刘桃昨天做的剩菜时,那熟悉的饭菜模样,瞬间让她的防线彻底崩塌。往昔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温馨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刀刺心。
“我不想活了……我要去找妈妈!”云清失控地大喊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满是绝望与无助,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祁阳见状,心猛地一揪,赶紧冲过去,蹲下身来扶她起来,眼眶泛红,“云清……”一滴滚烫的眼泪从他眼中掉落,砸到云清的手背上,“先起来先起来…我点外卖吃。”说着,祁阳赶忙伸手把冰箱门关上,他知道这个充满回忆的环境对云清的冲击实在太大了,每一处细节都可能让她情绪崩溃。
可他们又不得不呆在这里,还有那么多后事需要去处理,哪怕每一刻都煎熬无比。
“太痛了…我想我妈妈,想我爸爸……我要去灵车那里了,我受不了了……”云清一边抽泣着,一边挣扎着起身,此刻她满心只想着能离爸妈近一点,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这破碎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祁阳继续耐心地哄着她,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急切:“等灵堂弄好,我们就去守灵,现在要整理遗物是不是?咱们先把这些事做好,好不好?”
云清用手撑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些,脑海中想着如今最亲的就只有舅舅了,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道:“我先给舅舅打电话,祁阳你先吃东西啊……”说完,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翻找舅舅的号码,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却又不得不强撑着去做。
刘喜接到外甥女打来的电话,听着云清痛哭着讲述,他不相信一夜之间,他的母亲和姐姐姐夫全部死了。他赶紧去请假,要去姐夫家见他们最后一面,外甥女一个人他也不放心。
云清接着给爸爸的堂兄弟,她的堂叔伯们打电话,还有堂姑姑……
陆地丰着急死了,他开车来到这里,云清的电话一直占线,他只好去问路,在附近的邻居的帮助下终于将车开到了云清的家门口,停好车,陆地丰一脸肃穆地走进去。
门是敞开的,在门口陆地丰已经听到了女孩打电话的声音,他敲了敲门,一个帅气的男生走了过来,二十出头,长得阳光干净,陆地丰审视祁阳一番,“这是云清家吗?我是陆地丰,受她师父委托过来照顾她。”
“是的,她在打电话,你先进来吧。”祁阳让了让身,陆地丰走进云清家里,云清放下手机站起来,“你好,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云清,你师父他实在走不开,就让我过来先看看你,你放心,车祸的案子还有后续遗产继承我们公司有律师帮你运作。”陆地丰叹了口气,他递上一个白纸包的奠仪,“先不说这个,让死者入土为安。”
云清接过奠仪,“谢谢陆叔。”
祁阳见此情景,他什么都没有拿是不是太失礼了,默不作声走出门去找老周要了一些白纸,换了一千元现金。
云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父母的卧室,看着妈妈刘桃那些挂在衣柜里、叠放在柜子中的衣物,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开始一件一件整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妈妈的私密衣物收进黑色的塑料袋里,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妈妈的眷恋与不舍。
不一会儿,她便把妈妈的衣服全部抱到了客厅,放在地上。祁阳见状,默默地拿起剪刀,坐在一旁,仔细地剪掉衣服上的纽扣和各种装饰,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剪断了过去生活的丝丝缕缕,让人心里一阵刺痛。
云清深吸一口气,又转身去整理爸爸云爱国和外婆的衣物。她的眼神空洞而悲伤,机械地重复着拿取、整理的动作,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陆地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拍摄视频发给晋宴风,这女孩太可怜了。虽然以前不知道云清的存在,但是晋宴风交代的事情要全力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