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先礼后兵?】七七提议,雀翎王宫应该经不起折腾了。
苏茗月脚尖轻点,落在陈免白面前,箭尖随着她的动作移动,始终瞄准着她,隐约可见其在颤抖,似乎在挣扎。
【他好像要被反噬了。】
陈免白嘴角逐渐溢出鲜血,即使再痛苦,也不愿意松手,箭尖嗡鸣,似乎不满主人的反抗,说到底它不过是利用他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
它本就是兵器,是嗜血的。
前雀翎王不能发挥它半分实力,它已经太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人了,虽然非仙非神,但能发挥它五成功力,它就已经很满足了。
苏茗月叹气,她轻易就破了陈免白的灵罩,一只手握住他拉弓的手,一只手覆上他握弦的手。
她的手微凉,唤醒了陈免白的意识,他放松了些,由着她带他朝着天空射了一箭。
七七:【哇哦,不愧是主,不费一兵一卒。】
温锦书看着他们,心中思绪翻涌,他找的是陆茗风,万里传音符找的是苏茗月,也就是说苏茗月和陆茗风是同一个人。
如果她有两个身份,那她会不会还有其他身份呢?
联想到昨日的寻人卦卦象,神旺且没有伤克,代表寻人会有结果。
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苏茗月助陈免白收了弓,他的身体如破布娃娃坠落,兜帽被风扯开,露出他桃花般俊美的脸,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还是带着股青涩感。
她飞身下去接住他,把他安置在还算干净的地方,他双眸紧闭,倦意困在眉心。
他多可怜呢,被洛神弓控制杀了那么多人,为了不伤害她,即使被反噬到命悬一线也不退步。
六六知道他没晕,它何其了解他,从他碰到洛神弓那一瞬怕是脑海里就有了计划,它问:【宿主,你打算攻略陆茗风了?】
【呵。】
这声轻笑意味不明,搞得六六一头雾水,但它知道,宿主不会做多余的事情,除非...
它说漏嘴了!
万里传音符召的是苏茗月,它报的是陆茗风。
六六一阵头晕目眩,觉得它的底裤都快要被扒干净了,很快它又冷静下来,不怕不怕,这次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下次可未必能那么顺利让他猜着了。
此时乌云退去,晴空万里,夕阳霞光笼罩大地,暖黄的光让这片废墟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
雀翎王从废墟中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整理了一下冠冕,“苏家咳...咳咳...”
黑灰从他的鼻子嘴巴里喷出,他弯腰咳了好一阵,搞得苏茗月都有点不忍心了,递给他一小瓶灵液,雀翎王边咳边摆手,“你能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蔡良解下腰间水囊递给他,他看起来比雀翎王好多了。
雀翎王猛喝了口水,惆怅的看了眼自己的王宫,往日光鲜亮丽的皇族臣子们此时都狼狈不已,“无碍无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正好准备迁都,毁就毁了吧哈哈。”
“真正的帝王就是该与民同悲,与民共苦哈哈。”
“你还好吗?”苏茗月觉得雀翎王现在的精神状态有点危险。
果然,雀翎王话落,怒吼道:“蔡良!把那个罪魁祸首给我碎尸万段!不,要凌迟!凌迟!”
都喊破音了。
苏茗月回眸看了看修为尽失根骨尽断的陈免白,又看了看家都没了的雀翎王,一时分不清哪个更惨。
宁辰公主提着裙子走到她面前,“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那是你的男宠,当初是你把他带走的,怎么,今天来给他报仇了?我告诉你,他陈家就是通敌叛国者!阖府上下没一个好人!”
她小脸灰扑扑的,一对杏眼怒目圆睁,哪怕年近三十也还有股少女的天真,看得出雀翎王很疼爱这个妹妹。
她旁边的侍女扯了扯她的衣摆,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初到雀翎就挖了苏妃的眼睛,公主难道还没记性吗?
宁辰甩袖,“别拉我,我怕什么,我家都没了!”
苏茗月摘下面具,平静道:“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她转身,丝毫不温柔的撸下陈免白手指上的戒指,指尖掠过,抹除印记,她把戒指递给宁辰,“赔给你的,应该足够建很多个皇宫了。”
六六看得一阵肉疼,【宿主,你再不醒家底都要没了。】
陈免白不理会它,他不想醒,他要看看这些年过去,她还在不在乎他。
她一定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他真的好想她啊。
“苏家主真是我雀翎的恩人。”雀翎王接过储物戒,“陈小将军的储物戒,不知藏了多少兵将的宝贝。”
其实他还想说,虽然抵他雀翎国库差了点,但他看在苏家主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什么什么的。
可一想到苏家主的雷霆手段,这点小聪明还是不要乱用得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辰撇撇嘴,她哥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她抬头就撞见自家哥哥冰冷的眼神,不服气的扭过头。
苏茗月走前扫视了一圈,正巧与蔡良对视,她手指摩挲手腕上的珠串,那颗蓝色珠子隐隐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她带走了陈免白,把他安置在苏家,又回了梅林村,躺在竹椅上长叹,“好累啊。”
温锦书坐在她对面,跟她跑这一圈,一言未发,安静得不像他。
苏茗月只好先开口,“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殿下,江茗雪在哪?”他目光如鹰,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一丝表情。
他找了她四年,上琼楼下黄泉,到处寻不到她一丝神魂。
他占了无数卦,皆变幻莫测,唯昨日,卦指东南,所以他寻来了,寻到了陆茗风,这位被世人称为知天下事的隐士。
谁能想到陆茗风就是万法通天岛的殿下呢,明明是自己出钱出力建造学神府,还偏要捏造一个身份,他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她了。
苏茗月双目微瞌,手指轻点竹椅扶手。
风起,吹动房檐上的风铃,发出阵阵叮叮咚咚的脆响。
七七:【主你现在有那个世外高人的高深莫测感了。】
【谢谢夸奖,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
【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就好了。】
【他可不是缚猎安,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缚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