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卿面色微白,紧绷着下颌。
梦里他回到了临水村的茅草屋。
看到她置身于火海里,他想去救她,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他拼命呼喊让她赶紧逃,她根本听不见。
他绝望的看着她被熊熊烈火包裹,却无能为力。
两年里,他从未做过这样的梦。
难道,这是一种暗示?
瞬间,他心底升起莫大恐慌。
沈宁见他不语,停在半空的手欲收回,猛的被他拽住一扯,她脑袋砸在他光裸胸膛上,两人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
他用力抱紧了她,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几分害怕:“阿宁,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
两人身上都没穿衣服,他抱的太紧,沈宁只觉被他硬邦邦胸膛硌的难受。
耐着性子柔声道:“不会。”
不会就怪了。
等解了蛊毒,她立马溜之大吉。
今日差点与李尘璟撞上就是一道预警,京中是非太多,她绝不能在此久待。
走之前最好狠狠坑那狗东西一把,以解她心头之恨。
“我千里寻你,自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她说着违心话。
谢砚卿不信,箍在她腰间的手收力,似要将她嵌进骨血一般:“你每次都是用好话糊弄我,我如何信你?”
沈宁无语。
伸手搂住他劲瘦腰身,指尖顺着他脊背慢慢抚上去,她将脑袋枕在他肩胛处:“我们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骗你?”
她偏过脑袋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声音微哑:“还是说你不想给我一个名分,故意拿话激我?”
他喉间一紧,因她撩拨身体又有了动情趋势。
明明中药的是她,可失控的却是他。
强压下欲念,他转移话题问:“谁给你下的药?”
沈宁动作顿了顿:“意外。”
他拢眉:“意外?”
“是。”被他抱着姿势不舒服,她推开他:“我今日是陪你兄长来的,我本来打算和他解释我们关系,但他母亲派了人来促成他与周家小姐婚事,他让我与他假扮夫妻搅黄这件事,说等将人打发回去后就对外澄清我和他关系。”
说到这她哀怨目光看着他:“我原本是想告诉你一声,可你这几日都没回府。”
谢砚卿一怔。
原来是他误会了。
她继续道:“你兄长将信物和赓贴退还周小姐后我们就打算回府了,她叫住我说想和我聊几句。当时包间里燃了熏香,又因为她身上戴了具有催情作用的依兰花制香囊,两物产生反应,我由于隔的近,闻了太久熏香就中招了。”
她话真假参半,事实是她本就中了阴阳合欢蛊,香囊和熏香只是诱因而已。
想来谢砚卿不会去查,她这般说也能糊弄过去。
“你就没怀疑是周小姐想害你?”他神情肃然道。
沈宁摇摇头:“应该不是。周小姐一个闺阁女子整日戴着依兰花制成香囊在外人面前晃,明显就是不知道那花有催情作用。再者今日是我们初次相见,你兄长也在,她想害我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
谢砚卿默然。
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不是周怡宁想害她他不能下定论,但可以确定沈宁防人之心太低了。
“京城不比临水村,有的人表面看似温良,实则城府极深,你以后要多防备些。”
她唇角绽出一抹笑来,勾起他下巴:“谢大人是在教我辩人吗?”
掌心拢住她手,他眉梢带着浅浅的温润笑意:“我是怕你被人暗害,多防备些总没错。”
这还是见面后他初次对她露出这样温和的笑,沈宁心念一动,咽了咽唾沫,脑中浮现两人纠缠的画面,两颊霎时生晕。
记忆虽有些模糊了,但她依稀记得她缠了他好久,后面受不住了又喊疼。
他却跟没听见一样,越来越疯狂。
果然,开过荤的男人可怕,素了两年的男人更可怕。
饶是她是习武之人,可现在身子就跟散架了一样,四肢百骸都酸疼的厉害。
看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记得谢砚安好像还在等她!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谢砚卿低低嗯了一声,掀被下榻捡起地上自己衣物。
两人欢好时衣裳丢的乱七八糟,他看着带褶皱的衣衫,眉宇微拧。
心下叹了口气,继续穿起来。
沈宁看到他只着亵裤背对她穿衣,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当初她就是看上了他这副好身材才捡他当了药引,忽略他背上淡了许多的疤痕,现在再看依旧勾人的紧。
他很快穿戴整齐,又恢复了人前矜冷自持模样。
捡起她衣裳放到床沿,声音清冽道:“把衣裳穿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被衾下,沈宁未着寸缕,闻言面上一热,问他:“我身子…是你擦洗的?”
他耳根泛红,垂眸应声:“……是。”
又解释:“你身上出了太多汗,怕你不舒服。”
“……”
要不是他折腾她太狠,会出那么多汗?
沈宁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想抬手拿自己衣裳,可手酸软的不像她自己的。
谢砚卿看出她窘迫,在床沿坐下,喉结滚了滚:“我为你穿吧。”
等她自己穿好得猴年马月。
到底才做了两次,中间又隔了两年,沈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不用了。你背过身去,我自己来。”
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事后光着就很尴尬。
谢砚卿菲薄的唇角微微向上:“扑倒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害羞。”
她睇他一眼:“知羞耻乃人之常情。谢大人难道不会害羞?”
他不再逗她,背过身:“赶紧穿,我等着。”
磨蹭好半晌沈宁穿好贴身的淡青绣花小衣,身后的带子怎么都系不上,她望着谢砚卿修挺如竹背影,嗫嚅着开口:“……帮我系一下。”
谢砚卿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目光落在她手上,清冷出尘脸上露出一抹羞赧,忙别开视线:“挪一下。”
她会意,微侧过身,光洁白皙的背面对他。
他没给女子穿过贴身衣物,那细细的绳带握在手上,只觉掌心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