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泽宇从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穆宸。”
程清惊讶:“将军为何会怀疑穆公子?”
尚泽宇突然问道:“那丽娘的底细你知多少?”
程清想了想,“只知道以前是青楼老鸨。”
尚泽宇:“她其实是匈奴人。”
“怎么会?”程清睁大眼睛,“穆公子是丽娘带到军营,所以……”
尚泽宇点点头,忽略掉胸口的不适,吩咐:“程清,让信使快马加鞭把这消息带给爷爷,让他留意穆宸。还有,将北境知府贪污的证据一并带回去。”
上次回去他整天避着见穆宸,把这一茬给忘了,如今再次来到北境,他定不会轻易放过北境知府,据说丽娘和知府的关系不一般,会不会是他想岔了,探子其实是丽娘?
可是前脚国君驾崩,后脚匈奴便攻打北境,丽娘远在北境,消息不可能这般迅速。
若探子是穆宸,那也说不通啊!
穆宸在将军府未曾出去过,也并不知国君之事,他如何能传递消息。
程清始终不相信穆公子会是探子,但他出现得太过于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就是他向匈奴传递的消息。
不过怀疑归怀疑,是不是他还尚未可知。
程清见尚泽宇眉头紧锁,知道将军也不相信,随即便问道:“将军,真要如此?”
尚泽宇看向他,叹了口气,说:“罢了,穆宸这事放一放,静观其变,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将知府贪污的证据带回去,先处置他们再说。”
或许探子真的不是穆宸,而另有其人。
“是。”程清领命,便退下。
七日后,朝廷派特使到达北境,抄了北境知府的家,还有一众养得白白胖胖的员外们也难逃其咎,丽娘正巧在知府的家,她被吓得花容失色,声称此事和她并无半点关系,特使无视她的哭泣,一并带走。
经查询,丽娘便是匈奴安插在北境的探子。
若说匈奴为何会得知国君驾崩,突然袭击北境,那是因为他们养了一群专门为人传信的秃鹫,秃鹫飞行速度极快,京城有另外的人给丽娘传递消息,究竟是谁?
丽娘摇头,她从未见过此人,也不知是男是女。
尚泽宇看着手中的消息,拧着眉沉思,京城之人?那会是谁呢?
虽说不能相信丽娘的一面之词,但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也不得不信。
丽娘是见过穆宸的,京城的那名探子丽娘未曾见过,那会不会是丽娘为了保护穆宸而撒的谎?
不,穆宸进不了皇宫,国君驾崩之时穆宸在将军府中并无任何异常,所以,到底是谁?
尚泽宇陷入了肯定与否定的死循环当中。
穆宸远在京城逍遥自在,殊不知自己被尚泽宇怀疑是匈奴派的探子,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意,只会狠狠地欺负尚泽宇一番,让尚泽宇没空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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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君半月的丧仪已过,白澍昀继任大统。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白澍昀此时正翻阅着尚泽宇从北境递上来的折子。
匈奴节节败退,相信尚泽宇不日便会将匈奴收入囊中。
知府已经被抄家,贪了朝廷拨给百姓的几万两银子,北境城的各府员外以及知府的红颜知己丽娘一同被押送进京。
据说丽娘还是匈奴的探子,从她口中所知,还有一名探子隐藏在京城,是谁却不得而知了。
白澍昀看完折子,随即拟了一道手谕。
“来人,将这道手谕快马加鞭送到将军的手中。”
侍卫领命:“是。”
白澍昀靠在龙椅上,手指敲击着御案,闭着眼睛思索。
如今他刚登上皇位,二皇子党和四皇子党蠢蠢欲动,他只能暗地里削弱他们的势力,明面上封给他们封地,让他们去往封地度过余生。
大皇子一党全部被贬为庶人,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他做这些也算是顾及了手足之情。
至于剩下的公主们,那倒不足为惧,只要她们安分守己,他可保她们衣食无忧,嫁个好郎君。
若是不安分,他不介意全部贬为庶人。
“陛下,陛下,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御书房外,太监总管喜形于色,兴匆匆地跑了进来。
“德福,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白澍昀呵斥道。
德福是他当太子时,跟随他的贴身太监,只是前不久德福回家探亲耽误了几个月,近日才得以回归。
“陛下,穆公子有消息了。”德福高兴道。
白澍昀猛地站起身,走到德福的面前,声音难掩激动:“你说什么?阿宸有消息了?他在哪里?可还安好?”
德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了一口气,说:“奴才手下的小凳子今日去宫外采买,看到穆公子正和一名侍女说说笑笑,小凳子之前见过穆公子,不会认错,索性跟在他们身后,便看到他们一同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白澍昀低声重复了一遍。
若是在将军府,那为何上次他询问尚泽宇时,尚泽宇说不曾见过。
难道是尚泽宇撒谎?只是,他为何要撒谎呢?
“来人,替朕更衣,朕要去见阿宸。”白澍昀的声音微微发抖,他努力镇定。
阿宸,朕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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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泽宇接过手谕,扫完内容,暗自点头。
陛下若不给他这道手谕,他也会乘胜追击,攻占匈奴,将京城里的探子给找出来。
“杀啊!”尚泽宇一声令下,羽林军冲上前,匈奴人敌不过,纷纷后退,尚泽宇驾着黑粽,速度极快的取了敌将首级。
将士们士气大增,乘胜追击。
三日后,匈奴的皇城被破,匈奴王递上降书,意图求和。
尚泽宇低下头,俯视着跪在地上呈上玉玺的匈奴王。
不知为何,他好似见到过这种一模一样的场面。
念头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冷声问道:“匈奴王可知,安插在白泽国京城的那位探子是谁?”
匈奴王抬起头,眼睛飘忽不定,“不……不知。”
尚泽宇抬手,程清得令上前,伴随着匈奴王的惨叫,卸下了他的一条胳膊。
“本将再问你一次,安插在白泽国京城的那位探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