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天胜和江超信的真实关系,江云礼其实并没有奢求能够查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毕竟事情都过去太久了,且江家作为世家大族,这种家族丑闻多半也不会让它传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够,再隐秘的东西都能被查出来,要不这侦探行业怎么能发展快呢?某些时候,某些事情还真是要找专业的人才行。
在林子川的金钱诱惑下,专业人士没过多久便查出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只是,这查出来的结果,却让包括江云礼在内的三人大吃一惊。
“好家伙,你们这有钱人玩儿的可真花”
闻言,江云礼也不禁苦笑一声
“错了,你得说,想不到他们老一辈这么开放。现在这结果虽然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当年的真相”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子川突然开口提起了一个人名——陈山。
“陈山?嘶,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江云礼在沉默良久之后方才茅塞顿开,这个陈山不就是他爷爷生前最器重的助理吗?只是,自从他爷爷死后,这人也突然失去了踪迹。
“可有他的下落?”
“当然有,而且这个位置,你绝对想不到”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我急啊”
在顾寒和江云礼着急的目光下,林子川缓缓说出了陈山现在的住址,而两人在听到地点的那一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记得,小陆他老家,是不是就是这儿。。。”
“好像,就是这儿,我等会儿回去先问问陆奶奶”
自从陆勉出国以后,江云礼怕陆奶奶一个人孤孤单单住不习惯,所以只要工作不忙他都会回去陪老人家吃饭的,只是,带着疑问来吃饭他还是第一次。
“难为江先生这么忙还来陪我这老婆子吃饭”
“奶奶,我答应了小勉要好好照顾您的,对了,我想问一下,您有没有听说过村里的一个叫陈山的老者?”
“江先生说的是我们村里的那个陈山?他我当然知道,还很熟呢”
听陆奶奶这样说,江云礼顿时也来了兴趣
“那,您能跟我说说他的情况吗?因为我觉得他可能是我一个失踪多年的长辈”
“对于老陈头,我印象很深的,他来我们村子的时候好像是50多岁的样子,还跛着一条腿,不过,他的谈吐和言行都不像是普通人,所以我们村里的人也大多敬重他。
那时村里的小学因为没有老师差点开不下去,还是他主动站出来说要留在学校当老师,这学校才终于保了下来。我们家小勉小时候也被他教过呢”
陆奶奶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感激
“老陈头虽然身体有残疾,但心里透亮,教书也认真。他不仅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还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我记得,他常常在课余时间给孩子们讲外面的世界,讲那些大城市里的故事,让村子里的娃娃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江云礼听得入神,心中暗自思量,或许,陈山的突然失踪就与那时的真相密切相关。
“江先生是想去找他吗?不妨把我也带去吧,我也很久没回家看过了”
“嗯,好”
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下午,江云礼带着陆奶奶再次回到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山村,沿途风景如画,却难以抚平江云礼心中的波澜。
他不断在脑海中勾勒着陈山的形象,他作为爷爷最信任的助手,在这二十多年里却心甘情愿隐居乡间,成为了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学教师,这其中,究竟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抵达村落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古朴的瓦房上,给这片宁静的土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江云礼搀扶着陆奶奶缓缓走在狭窄的田埂上,不时有孩童从他们身边跑过,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看,那就是老陈头的家。”陆奶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简陋木屋说道。
闻言,江云礼连忙搀着陆奶奶走到了那座简陋的房屋前,正当他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陆奶奶却伸手拦住了他。
“江先生,我虽然不清楚您跟老陈头的关系,但是,我知道,他一向是不喜欢见生人的,让我先进去跟他说几句吧”
“既如此,那便多谢您了”
陆奶奶轻轻推开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门,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在这宁静的黄昏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蹒跚着步入屋内,江云礼则在外静静等候,目光穿过半掩的门扉,试图捕捉屋内的一丝动静。
不久后,屋内传来了低沉而模糊的交谈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江云礼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氛围逐渐消散。
又过了一会儿,陆奶奶探出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进来吧,江先生”
得到两位老人的允许,江云礼这才缓缓踏入门槛,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屋内陈设简陋,却异常整洁,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上摆放着几本泛黄的书籍,旁边是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桌旁,借着微弱的烛光翻阅着一本泛黄的书籍。
这道身影虽已苍老,却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骨。
“陈老,我是江云礼,请问您还记得我吗?”江云礼轻声问道。
老者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原来是江家的少爷,真是稀客啊,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竟然会找到我”
陆奶奶在一旁看了许久,她知道,这两人应该是有正事要谈的,便借着要回家看看的理由离开了两人的视线,江云礼也让刘硕跟着她一同回去了。
见所有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男人心中一动,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开门见山问出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疑惑。
“陈老,我今天来,是想问您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特别是关于我爷爷和我小叔一家之间的事情,我知道您之所以来这个小山村隐姓埋名,或许也是不想再过问江家的事情,但是,还请您能把实情告知于我,拜托了”
闻言,陈山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陷入遥远的回忆之中。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云礼,有些事情,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既然你这般着急,我便告诉你吧。”
随着老人沧桑的声音,一宗丑陋的豪门秘闻被大差不差地展现出来。
云城豪门世家的确繁多,但能稳居世家之首的也只有江家,江家祖上在军政商三界都有涉及,一时间风头无两。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等传到江云礼爷爷这一辈时,江家的辉煌也已近乎没落,不过,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更何况是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家呢?
江家虽然开始走下坡路,但是,它盘踞云城百余年,人脉关系更是盘根错节,也没有谁会真的小瞧于它。
江云礼的爷爷有一初恋,是他家里的女佣,两人尚且青涩的爱恋还未被捅破窗户纸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为了江家的未来,爷爷不得不违心的与豪门千金成婚,并早早生下孩子。
那时候的人啊,成婚生子的年龄都很小,这也导致家中第三代人都出生了,爷爷仍旧年轻。而这宗秘闻,便是发生在江云礼百日宴那天。
彼时,江云礼的小叔江超信在留学时喜欢上了自己班上的一位女同学,并先斩后奏与之登记成婚,在把人带回去参加家宴的时候,江老爷子莫名发现自己这个小儿媳妇好像有些眼熟。
“父亲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和她在很早以前便失去了联络,我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在了心底,就再也挥之不去了,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下,江老爷子发现那条送给初恋的手链正戴在自己这小儿媳手腕上,他在心里隐隐有种猜测,但又不敢去确认。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心思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江云礼的父亲江行舟是江家长子,成婚生子也是家中最早的那个,长房长孙的诞生无论对于哪个豪门来说都是一件值得被大肆庆祝的事,更何况对于真有皇位要继承的江家呢?
江老爷子给他的长孙办了一个非常豪华的百日宴,前来赴宴的人也大多都是各界名流,不过,江超信那时却并不在场。
酒过三巡,江老爷子逐渐有了醉意, 他原本打算回房休息,然而在路过小儿子房间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道了。
他鬼使神差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当时,那女孩儿已经熄灯睡下了,结婚后江超信待她极好,所以,当她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爱人一般无二的面容时,她还真以为是江超信为了她提前回来了。
于是,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个不清醒的人便发生了关系。
江老爷子第二日起得很早,看到身旁的人这才发现自己犯了错,然而错误已经发生,他没办法,只得迅速逃离现场。
没过多久,江超信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原本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知道,这小儿媳竟莫名其妙怀了孕,她一直笃定那晚就是江超信,可江超信哪怕喝醉了也清楚自己是第二日才回来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原本琴瑟和鸣的小夫妻开始终日吵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为了自己的面子不敢承认。
直到小儿媳被逼着去打胎,他才终于忍不住同自己的小儿子说了那晚的事情。
“爸,你骗我的吧”
“我,抱歉,是爸的错,可是,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就当是爸求你了,你留下这个孩子吧”
听着自家父亲这般无礼的请求,江超信不由得气笑了
“呵呵,留下他?以什么身份呢?弟弟?还是儿子?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这样,你留下他,让他成为你的儿子,等他长大些你可以把他送出国,我给你江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江超信此人游手好闲,空有宠爱却无实权,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于是,被利欲熏心的他也只能被迫答应这桩屈辱的交易。
他知道对于这件事,自己的妻子是无辜的,可是他始终放不下这个结,所以他便日日在外寻欢作乐,他妻子受不了这婚前婚后的落差,开始整日以泪洗面,在孩子5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
老话说得好,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懂得珍惜,江超信自然也是这样,看着妻子冰冷的尸体,他似乎终于后悔了,却已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