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辞不由得想起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十年,6.8亿,从今以后,我们两清。”
“你知道两清是什么意思吗?”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
“明曦,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
“你在乎吗?”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要是没有那十年就好了。”
……
心脏剧烈紧缩,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商辞肩膀颤抖,不敢相信,那样决绝的话,竟然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还是对她说的。
这一刻,那些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化成锋利的回旋针,经过漫长的时光,终于转变方向,毫不留情地刺在商辞的心上。
直将一颗心扎得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巨大的悲痛和悔恨席卷了他,商辞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这样的疼却让他觉得痛快。
是他活该。
他眼盲耳聋,心也是死的。
当年,他沉浸在被抛弃的痛苦中,看不到她的伤心和绝望,听不见她的爱语和挽留,还把一颗心封闭起来,连她的爱意也拒之门外。
如今,哪怕疼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肩颈处的热流源源不断,明曦从来没有见过商辞哭成这样,他看起来好伤心。
明曦不知道商辞怎么了,问他也不说,便只能任他抱着,一遍又一遍地说爱他。
她越说,商辞越疼。
胸腔涌动着汹涌的情绪,眼睛因为流掉过多的眼泪,变得酸涩刺痛。
商辞闭了闭眼,遵循着本能,不知从何时开始,亲吻着明曦颈间的肌肤。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舔舐,像是小动物寻求安慰一般。
“姐姐……”
明曦被他弄得有些痒,却没有推开他,语气纵容地说:“先洗澡好吗?会感冒的。”
商辞终于从她身上挪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明曦被他的眼神惊到了,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语气迟疑地道:“小辞,你……”
不怪明曦惊讶,商辞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他的眼睛彻底红了,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类似疯狂渴望和疼痛的情绪。
许久,商辞唇瓣颤动着,气息有些不稳地吐出几个字。
他说:“姐姐,要我好不好?”
“就今晚,求求你了。”
他快要疯了。
商辞迫切地需要她的气息和体温,他看着眼前的明曦,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溶进血肉,才能缓解胸腔那股四处乱窜,波涛汹涌的情绪。
拉下商辞的脑袋,捧着他的脸吻上去的那一刻,明曦什么都没想。
他们已经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每次都会被各种各样的糟心事打断。
什么表白,什么求婚,颠倒一下顺序又怎么了?
反正他们之间的顺序也从来没有正常过。
他看起来这么难过,明曦什么都顾不上了,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地和商辞做一场。
痛快痛快,不痛怎么快。
唇齿交缠,两人气息凌乱,急切地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服。
指尖碰到她的肌肤,商辞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都凉透了,他低头亲了亲明曦的唇,深吸几口气,弯身将她抱起。
商辞身上的雨水滴了一路,直至浴室。
巨大的浴室里水汽弥漫,明曦背靠着玻璃,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热水在身上,带走了商辞身上残留的凉意,现在的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可以尽情地靠近她。
然而怕她疼,又不敢彻底靠近她。
明曦半眯着双眼,不施粉黛的脸在水汽的熏染下平添了几分媚意,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无声的诱惑着商辞更进一步。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商辞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才堪堪压住那种不顾一切占有她的冲动。
腰间一紧,如玉的手臂抚了上来,沿着背脊逐渐往上,环住了他的肩膀。
商辞头皮发麻,喉结缓慢地滑动两下,嗓音沙哑地不成样子,“姐姐。”
这一声没有任何意义,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明曦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亲了亲他的耳朵,开口,平静的语气下,藏着几分不管不顾的疯狂。
“不要停。”
商辞眼皮狠狠一跳,搂着她的手用力收紧,不再迟疑。
“嗯……”
明曦身体瞬间绷紧,额间冒出冷汗,狠狠咬在商辞的肩头。
肩上传来刺痛,商辞脑中一片空白,从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喘.息。
盛夏之际,狂风暴雨,外面风雨飘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炎炎夏日很快就会过去,秋冬即将来临。
候鸟南飞,倦鸟归巢。
长途跋涉的两人,终于回到彼此温暖而柔软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