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池再从仙绣楼出来时,不仅量好了身量,还又给柳氏和林晚墨各买了两身冬装,加上自己之前买的两身,和送庄婉晴的两身,今日在仙绣楼共计消费一千八百两。
把衣裳送到别院给柳氏后,她又去了京华路上的茶馆。
既然已经决定不卖普通茶水,现有的伙计和掌柜都是吴氏留下来的,也不合她的意,她就打算趁早解散掉。
新东家一来,就要解雇所有人工,宣布闭店,店里的人当然都是有怨气的,但林晚池提出给三倍月银的补偿金后,便没人再吭声了,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茶馆关了,第二步就是要重新装修和给奶茶店起新名字,新名字可以慢慢想,装修却要趁早,思虑了一番,林晚池决定回府问问林知礼跟她介绍过的徐管家。
回到侯府时,听说林知雪被罚去了一年的例银,她院内的吃穿用度也减半,并不许吴氏偷摸贴补,否则便让她交出管家之权。
听着倒是挺严厉,不知林知雪能不能长点记性,此刻估计也反应过来是被林晚池耍了,心里对她的恨怕是又深许多。
林晚池也不介意,被逼急了才会犯更多的错,到时她才好直击要害。
她回到晚香院就让静宜去把徐管家请来了。
看着眼前这位来到侯府不过一月有余,就让侯府亲子关系动荡,还得了皇上赐婚,即将要嫁给景王的柔弱女子,徐管家丝毫不敢小觑。
他毕恭毕敬问道:“见过大小姐,不知大小姐请奴才来有何要事?”
林晚池抬了抬手:“徐管家不必多礼,坐下说话,静宜,看茶。”
“是,多谢大小姐。”
徐管家坐到位子上,却还有些拘谨,等静宜给他上茶,他喝了口,发现是自己最爱的天目山茶,这才缓和了心神,这大小姐果然是位极有心的。
林晚池看他表情舒缓了,才开口道:“其实,是我的一间铺子需要重新装修,但也不知哪家工匠靠谱,又听闻徐管家曾经帮祖母管了二十年的生意,经验丰富,特意想向徐管家请教一番,所以才让徐管家百忙之中抽空跑了这一趟,叨扰徐管家了。”
“不敢当!不敢当!大小姐太客气了,别的奴才不敢说,但这做装修的工匠奴才确实是认识一家靠谱的,是一家名叫华屋木工的装修工匠,领头工匠叫葛齐,大小姐若是需要,我让他明日一早就来见你?”
徐管家虽帮老夫人管过二十年生意,但管的大部分是侯府的生意,自从吴氏嫁过来得了管家权后,就也渐渐把徐管家手里的生意收了过去,派了自己的人去管。
现在的徐管家只管着一些府里内务,和老夫人的嫁妆生意,也一直跟一些做木工的工匠们有联系。
林晚池笑着道:“那就劳烦徐管家帮我叫这葛齐来一趟了。”
“是!大小姐,若是没别的事,奴才就退下了!”
“等等!静宜把方才徐管家喝过的那盒天目山茶拿来,这茶叶是昨日王爷送来的聘礼里的,说是杭州那边的名茶,我喝不惯,方才瞧徐管家喝着不错,就让管家带回去吧!免得放我这浪费了!”
徐管家刚想告退就被林晚池叫住,听说送茶叶他地下意识想拒绝,可静宜已经直接把茶叶塞到他手里。
“这,这……,大小姐,这……。”
“我的铺子正筹备着,我又没什么经验,之后怕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徐管家,徐管家到时可不要嫌我烦。”
“怎会!大小姐如此聪明,一定能把铺子做好,那奴才就收下了,奴才有福了,沾到大小姐的光,还喝到了王爷送来的茶叶。”徐管家这会子看林晚池,已经不再是敬畏,而是从心底的服气。
林晚池端起茶杯:“徐管家为祖母操劳了大半辈子,是个忠心的,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徐管家辛苦了,静宜,送客。”
“多谢大小姐。”
静宜把徐管家送出了晚香院,就看到他径直就往老夫人的清风院去了。
听到静宜的回禀,林晚池点了点头:“他毕竟是老夫人的人,这也正常,没背着你偷着去,说明不心虚,去了也不会说对我有害的话,随他吧!”
“是,小姐。”
看着时间不早,正想问问小姐饿不饿需不需要用些点心时,就有个小丫头来传话了,静宜只好作罢。
“大小姐,侯爷让你过去云浮堂一趟呢!”
“可说是何事?”林晚池问道。
“侯爷没说,但是二小姐也在。”
“好,我一会儿就去。”
“是,大小姐,奴婢退下了。”
林知霜也在,那林晚池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估摸着是平阳侯查清了屏风的事,把林知霜叫回侯府。
现在又特意叫她过去,是要当着她的面处置林知霜?那可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林晚池带着苍灵和静宜来到云浮堂时,果然看到平阳侯怒气冲天地站在案几前,而林知霜正红着眼跪在地上,那件毒屏风,也被踢翻在一旁。
“让她们两个,出去候着!”
一看到林晚池进来,平阳侯便指着她身后的两个丫鬟道。
“是。”
林晚池转头示意让她们先退下,又把书房门关上,才来到平阳侯身边。
平阳侯很满意,但看着地上的林知霜,又叹了一口气。
“侯府子嗣不多,男孩只有知礼一个,可又身体孱弱,我为了让你母亲能专心地好好地培养你们,一直不纳妾,可却把你们养成了这个样!”
“晚池聪明伶俐,想着多个她能跟你们一起兄妹合力,相互扶持,把持好侯府,才同意让她留在侯府,却不想惹得你们相互猜忌,惹出一次又一次风波!这次,你居然还生出如此恶毒的主意,想让她终身不孕!林知霜!你可知她要嫁的人是景王,是皇上赐婚!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平阳侯看着林知霜,恨铁不成钢地说了许多,最后竟一腿将她踢翻在地上。
他虽多年不上战场,但依旧脚力惊人,只听见林知霜闷哼了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就背过气去了,趴在地上许久才缓过来,哇哇地放声大哭。
连林晚池也被吓了一跳,以为林知霜要被一脚踢死了。
但后来又反应过来,平阳侯怎么舍得,必定是控制着力度的,既能让她痛到背气长长记性,也不会让她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