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哗的下个不停,天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
青石板上全是泥泞,加之上面还有积了多年的青苔,一个不注意,可能就摔个饿狗扑食,连牙齿都会被摔进肚子里。
本来有一点害怕,现在乔墨琛在身边,她心里放松了一些。
只是他头上的伤,她很是担心。幸好血没有再流。
山洞里比较干燥,就是太黑了。
乔墨琛打开手电筒,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两人一起坐下来休息。
这种情况只有等雨停了。
本以为是一个很浅的山洞,借着手机电筒一照,似乎很深,还有浅浅的流水声音,寻声看过去,是一条清浅的小溪流。
两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坐着,乔墨琛没有说话,靠在崖壁上休息。
仿佛是两个陌生人凑巧在这里躲雨。
幸好 ,有水流的声音,让俩人的相处不至于那么尴尬。
深秋的山上气温本来就比山下低一些,再下起这么大的雨。
在这么个水流潺潺的的山洞里,山风一吹,温度就更低,感觉一下子进入冰天寒地一般。
如梦紧了紧衣服,双手抱着臂,将头埋着,防止身上热气不至于挥发得很快。
只盼着,雨快点停下。
如果停下,他们还来得及回去参加晚上付洋给乔墨琛举办的单身告别仪式,付洋不是说让她代表他们给乔墨琛送礼物吗?
她看一眼身边的人,主角还在这里,如果不能回去,那付洋他们精心准备这么久的仪式不是要落空了。
她有一丝后悔自己的冲动。
再次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无信息。能否给他们打个电话也好了。
该死,仍然一点信号也没有。
坐着坐着,如梦发现自己全身似乎都僵硬起来,头似乎都有点转不过的感觉,在手机微电光的反射下,她的脸色显得很是苍白。
她艰难地抬起双手,哈着热气,用力的搓着,希望把僵硬的手指搓暖和。
旁边传来链拉的窸窣声,乔墨琛拉开衣服,黑眸盯着她,“过来,到我怀里来。”
如梦脸颊瞬间红起来,之前和他一起,是因为迫不得已的情况。
现在,她不想。
她已经向成岭哥保证过,她要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不用。”如梦双臂抱紧自己,把头埋得更低,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抵抗不住他的气势。
“你想我们都冷死在这里?”乔墨琛带着不容置疑地语气,伸手把如梦拉了过来,抱在怀里,“又不是没有抱过。小公主现在才矜持,是不是晚了。”
他的话虽然很难听,如梦知道,这么冷的天气,只有两个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才能更加暖和。
否则,等明天早上,他们可能真的会成为两个冰人,僵硬的毫无生气。
如梦乖顺地靠在他怀里。他的冲锋衣是防水的,里面很是暖和,和着他身上的热气和雪松气息的味道 ,让她身上瞬间温暖甚至于温度越来越高。
想起之前他们曾经有过的亲密接触地场面,这是第一次,他们俩都是如此清晰的拥抱在一起,让她僵冷的心脏此时热血沸腾。
乔墨琛只是抱着她,不再说话。
手机的微电照着山洞,如梦以为他睡着了。怕电用完了,到时候就更黑。
她伸手想把手机关掉。
“别关,我不喜欢黑。”乔墨琛似睡非睡的睁着眼睛,抱着她背靠在山壁上,有些懒懒地。
如梦有些诧异,乔墨琛,光是这几个字,在东城所有人看来,他都是无所不能的,居然怕黑?
她把手机放下,尽量地往他身边放一些。
“小公主不怕?“乔墨琛冷不防道。
如梦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不应该叫成茵茵。”乔墨琛薄唇轻启,“应该叫成胆大。”
如梦瞪着一对杏眼,“为什么?”
“又是翻墙,又是爬树。”乔墨琛轻哂,“叫包天都不为过。”
靠,她翻墙,他都看见了。
对他的话很是不服,怼他一句,“那你是不是应该叫乔胆小。”
乔墨琛轻笑了一声,许是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气流和心脏的震动。
他睁着似睡非睡的眼睑,“小公主果然聪明,连这都知道!”
如梦一脸的愕然,她不过就顺着他的话怼回去。
“我小时候,父母经常在外,二叔就来陪我,给我讲些恐怖故事、让我看恐怖片,吓得我经常晚上不敢一个人睡。”乔墨琛自嘲道,“二叔就给我起了个名字,乔胆小。”
和他相处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讲起自己的私事。
她抬眼看向乔墨琛,他也正低头注视着她。
手机电筒微弱的光将他脸部的轮廓映射在山壁上:高耸的鼻子,饱满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如画家墨笔画出的一飘,略微向上翘起,看得如梦心旌动荡。
说完这句,如梦正想听下闻,他却似乎睡着了般没有声音。
他的身上很热,在这么冰冷的天气,仿如一个小小的火球,不断往如梦身上发散过来,让她感受从未有过的温暖。
许是走了太多的路,加之身边火球的热气,如梦慢慢开始困倦并沉睡过去。
睡梦中,她梦见自己走在炎热的山路上,前面落下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身上,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动。
越来越沉重,似乎要把她压倒在地上。
她奋力一推,巨石没有推动,把自己给推醒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乔墨琛的头趴在她的左肩上。
脸埋在她的颈间,呼出的热气烫得灼人。“发烧了?”
如梦瞬间条件反射,伸手抬起他的脑袋,有些不确信的把自己的额头碰到他的额头上。
真的是,发高烧了。
刚才她从山坡上摔下来的时候,他为了护她,自己摔在地上,除了头上受了伤,有可能背上也受伤了。
又淋了雨,一定是伤情恶化了。
“乔墨琛?”如梦轻声地喊着,希望能把他叫醒。
乔墨琛像沉睡了般,没有反应。
“墨琛?”
依然没有声音,难道是烧胡涂了,如梦有些着急,定是昏过去了。
如梦想着,他有时候说话是尖酸刻薄,但每次她遇到危的时候,他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甚至不惜让自己受伤。
想到这里,她管不了他是谁的未婚夫了。
她伸手将他抱在自己怀里,乔墨琛巨大的块头仿如一只长颈鹿躺在一只羚羊怀里,压迫得如梦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全身的热量呈放射状传遍她身上的每一角落,让她似乎快要着火。
外面的雨没有一点要停止的迹象,这深更半夜地,如果背着他出去,他们还没走出两步,不摔得粉身碎骨,都会摔得牙齿缺,脚杆折。
他烧得这么厉害,必须得想个办法。
他可是百年世家的继承人,跟她一起,要是烧出个毛病来,那乔家不得撕了她,可能连成家都要被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