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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白,庆白,你还好吗?”
陈庆白抬起头,见到好友赵青云关切的目光才恍然回神。
自打输棋之后,他一路上走得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是如何回到院舍的。
此刻他的记忆才一点一点的回笼。
被迫当众给赵青风道歉的羞辱,众多围观学生的嘲讽与鄙夷,纨绔世子一脸不将他放在眼中的傲慢……
痛苦与愤懑经过反刍之后越发浓烈,此刻如刀子一般割他的心。
面对好友的关心,陈庆白脱口而出:“前两日我问你时,你为何不说赵青风是你堂兄?”
这一次的事让他隐隐有些不舒服。
赵青云面带愧色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我那伯父家道中落之后很是贫寒,面子上过不去,断了与亲戚们的来往。是以,我对他家的事情知之甚少,只听得堂兄一向极有风骨,又读书上进。我原以为他会在哪个私塾安心读书备考,却不想竟当了世子的书童。”
“你我都是学生,而他却成了世子的奴仆,为着他的面子,我不敢贸然相认,也不愿随意宣扬,让人轻易揣度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反倒给你添了麻烦。”
“陈兄,此番你因为为我出头,才受到世子这般折辱,原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这百两银的赌资我来替你出。莫要为这事烦心了,咱们还是专心温习课业,准备春闱要紧。”赵青云说道。
见着好友坦然道歉又积极为自己提出解决办法,陈庆白心中冒出的不舒服顷刻转化为了浓浓的愧意:“原是我不该怀疑你的。你这是好心为赵青风着想,是他狼心狗肺,你哪里有错!”
“是我自己要和世子比棋的,我技不如人,我认了,这钱也不用你出,我自己想办法便是。”
赵青云非常坚持:“你既然是为我出头,我又怎能让你独担风险?你家中情况并不好,我也听说了世子只给你一月为期。一月之内你如何筹得这一笔巨款?倘若世子因此找你的麻烦,误了春闱,岂不是因小失大?”
“咱们兄弟之间,不讲这些虚的,银子的事情交给我便是。”
赵青云再三坚持之下,陈庆白这才不好意思的答应了,仍旧义愤填膺:“这世子仗势欺人,不把咱们这些寒门当回事,青云,多亏了有你这样的好兄弟,否则,真不知道世子还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二人一番相互勉励,不提。
次日放课,赵青云回家要钱。
“多少?一百两?!如今家里哪有这么多钱,你且再等等,过些日子我再给你。”沈语嫣见到赵青云要钱,有些不高兴。
一回来,不先问她过得好不好,张口就是钱。
虽日后贵为皇帝,可赵青云贫贱之时当真寒酸。
再说了,如今家里所有的本钱全都换成了木炭、粮食和药材,哪儿一口气就能拿出一百两了。
赵青云压住心中的不耐烦,说道:“如今天寒,木炭的价格比这往年已经上涨了两三倍,此时出手正是时候。将家里堆的炭卖一些不就有钱了?正好将环哥儿的书房给清出来,省得大嫂有意见。”
看到家中堆砌到臃肿的各种东西,赵青云就难受。
和沈氏的新婚情热,也渐渐消磨在了她这满门心思的商贾算计上。
满身的铜臭味,张口闭口的钱钱钱,哪里像是官家小姐。
沈语嫣想也没想,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如今这价格算什么高?再过一个月,炭价便是往年的十几倍了。如今这个价钱卖咱们就亏了,横竖书院也没什么大事,你再忍忍。”
赵青云的眉头立刻拧紧:“这是急事。”
“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赵青云深吸一口气:“世子也去了白麓书院,设计让我欠了他的钱。”
具体缘由他不愿说太多。
沈语嫣当场横眉倒竖:“世子?顾瑾言?!”
“是。”
沈语嫣冷笑:“就他那个废物,竟然还好意思在书院读书?”
顾瑾言这个废物前世害了她还不够,如今竟还想祸害赵青云,影响他的科举之路?
当真该死!
这笔账她算是狠狠记下了!
冷笑过后,沈语嫣当即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小钱袋和两只金钗递给赵青云:“现银我暂时没有那么多,这两根金钗夫君你拿去当了吧,应当够数。”
随后又强调:“他那样的废物点心,早晚败光侯府家业!夫君你专心读书,莫要与他牵扯太深,将钱还与他后,便莫要与之再来往了,最好敬而远之。”
赵青云也是如此觉得,点头道:“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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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