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坚持走回去,李小山望着相傍远去的“表姐弟”二人,回头感慨地对程小旗说:“呢个钟志远真系个奇人,后生细仔,沉稳老积,边系学生?”
“雷将佢当学生睇咗咩啦?”程小旗笑问。
“雷你呢?”
“我冇!”
程小旗很诚实地说,事情都是钟志远在牵着他们鼻子走。与钟志远的才华相比,这个未来的教父级人物也觉得有些绝望。
眼底桃花酒半醺,此时的黄文面带酡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如少女。被夜风一吹,酒意上涌,两腿发软,摇曳起来。
钟志远想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推开。
“我没醉!”
黄文向钟志远展现一个迷人的笑容,努力地控制自己,趋步向前。
钟志远笑笑,慢慢地跟着,灯光下,黄文性感的臀在舞蹈。
汽车的鸣笛声,单车的铃声,在耳边响起,有人迎面过来,有人从身后过去。八十年代的广州晚上夜市并不冷清,
周家巷口,黄文停了下来,回转身羞涩地朝他微笑,如昙花在夜里绽放。
“我走不动了!”
她仰着脸,柔声地说。
钟志远伸手搂紧她的腰,感觉她浑身一颤。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有惊慌,有期待。
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
钟志远觉得这两句诗很配现在的情景。他低头看了眼如花的女人,笑道:“今夜还先醉,应烦红袖扶,反了!”
黄文咯咯地娇笑,两个人相挨着一步一步走回家。
风追着拂过她的发,又吹过他的额。
光将他们的身影撮合在一起。
戳来戳去,总算把房门打开,黄文像用尽力气似的,喘着粗气,摸索着开关,摸来摸去摸不到,钟志远伸手绕过她去摸开关。
黄文脚一软,头靠在钟志远怀里。
钟志远赶紧抱住她,感觉着她臀部的绵软温热,她仰着脸,从嘴里呼出的气息湿湿地直扑他的脸上,她温暖的体香,和着淡淡地酒气,让他的身体一下子有了反应。
黄文感觉到他的变化,惊慌得猫一样窜进了卧室。
钟志远身体一抖,空气一动,怀中空虚,一个人在黑暗里喘着粗气。
接下来几天,钟志远和黄文默契地闭口不谈那晚的事。两个人像过家家一样,白天各忙各的事,晚上钟志远总会推掉应酬,回“家”与黄文吃饭。
黄文厨艺高超,妥妥的抓住了钟志远的胃。
邻居见黄文家来了一个小男人,他们相互用奇怪的眼神交流,见到钟志远也会露出莫名的笑。
钟志远不理会这些,八卦是人的天性,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姐,明天我就回去了。”
钟志远已经习惯叫黄文“姐”。
“啊?”
黄文筷子停在空中,像点刹了下车,又继续吃饭。她淡淡地问:“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
想到明天要走了,钟志远泛起几丝不舍,说不明的原由。
两个人草草的吃完饭,黄文收拾碗筷,“叭”的一声,一只碗摔碎在地上。
“啊哟……”
黄文惊叫一声,吓得脚跳起来。
平时很利索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乱了?
她蹲下身去捡碎片,裙子紧绷着,臀形优美,饱满性感。
钟志远过去蹲下和她一起捡。
两个人头挨着头,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嘶!”
黄文一不小心,手指被碎片扎出血口,她吸了口凉气。
她想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被钟志远抓过来,嗔怪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握着她白嫩滑腻的手,仔细地看了下,还好只是一个轻微的血点。他将黄文的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地吸吮,黄文的心抽了一下,一股热浪从指尖传到她的体内。
“你去清洗下,我来洗碗。”
钟志远温柔地说,将黄文搀起来。
“不好,哪能让男人洗碗!”
黄文坚持自己去洗碗,端起碗筷去厨房。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钟志远怦然心动。
黄文好似听到他的心动,在进入厨房的一刹那,回眸望了他一眼。
这一望把钟志远的魂给勾去了,呆头鹅般立在那里。
黄文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她控制着自己,洗碗的动作越来越快。
她有负罪感,她竟然向他施展魅惑。
她克制着自己,烧好水,提出厨房。
“我今天不洗澡了。”钟志远说。
黄文奇怪地看着钟志远,不知道为什么。
“换下来的内裤一晚上干不了,明天带车上会沤臭的。”钟志远解释说。
“留在我这里啊。”
黄文说,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事。但细想之后,脸红了。
钟志远倒觉得黄文说得对,接过黄文手上的热水壶。
“咦,你偷喝酒了?”
他见黄文的脸涂了胭脂般艳艳的,淘气地问。
黄文温婉地剜了他一眼,扭头去给他收拾东西,她一件件地折叠整齐,像一个妻子为远行的丈夫整理行李。
忽然传来男人尿尿的声音,放肆地叭叭砸在池子里,这声音像鞭炮一样,一声声炸在黄文的耳朵里,她捂着耳朵不敢听,更不敢想,心却怦怦地乱跳,一种舒畅感流遍全身。
钟志远洗完澡出来,见沙发上整整齐齐的包,黄文都帮他收拾好了,他感到无比的温暖。
他坐沙发上擦干自己的头发,看着黄文抱着换洗衣服从卧室出来,见到他神情不自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闪身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依旧敞着一条缝,透出黄澄澄的光,他很想透过那条缝看里面的世界。
他没有动,只想象着里面的画面。不一会儿,在哗哗的水声里辨听出一收一放的沙沙声。
想到钟志远那叭叭的声音,黄文就不敢放松地小解了。她开着水龙头,憋着劲,一收一放,慢慢地解,可没想到声音还是传了出去。
钟志远嘴角浮起一抹轻浪的笑意,这女人真有意思!
他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信马由缰的瞎想起来。
许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黄文端着盆走了出来。突然,她的睡衣不小心挂到了门把手上,只听“嘶啦”一声,睡衣就这么被扯了下来。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抓,结果“哐”的一声,搪瓷脸盆掉在了地上,把她吓得不轻。她一下子慌了神,一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就像尊维纳斯雕像一样,睡衣滑落到了膝盖上,身体也裸露了出来。
这一幕都落在了钟志远眼里,她逆着光,臀部曲线夸张,两团白腻像两颗香瓜吊在藤上,两条腿白森森的,甚是诱人。
钟志远血脉偾张,有一团火在身体里腾地燃烧,裤裆高高撑起。
黄文愣了片刻,像只受惊的兔子,倏地披上睡衣,一溜烟跑进了卧室。
像是惊鸿一瞥,那具充满诱惑的胴体却深深地植入了钟志远的脑海。
这画面太香艳,这夜,钟志远做了个梦,梦里他仰躺在地,黄文跨立着,她的世界一览无余,全部展现在他眼里,他深深地陷了进去……
早上醒来,想到昨夜的梦,脸红了,却对梦里的畅快念念不忘。
钟志远隔日特意买了最早一班的车票,他一早起来,留了个纸条,不告而别别,晨曦里走出周家巷。
他走的时候,黄文并没有睡着,她静静地听着钟志远的动静,听到他关上了门。
她起床来到客厅,看到桌上的纸条。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她看着字条出神,她双手将字条捧在胸口,重复地念着“总赖东君主”,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匆匆回到卧室,从床头柜里取出另一张字条。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她细细地品味着两张字条,慢慢地眼睛溢出会心的笑意。
窗外,黑暗散尽,光明照进,新的一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