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生病了?”
阿贝多手一抖,落在画布上的笔顿时歪了一下,洁白的画布上突兀的多出一抹不和谐的颜色。
“要丢掉吗?”在他身边观摩的骗骗花阿贝多问道。
拿着封信的“阿贝多”不由得攥紧了纸张。
“不用,没事,稍微改一下就好了。”
安抚的拍拍自己兄弟僵硬的肩膀,阿贝多抬笔勾了几下,在画布的猫咪脖颈上添了个黑色的蝴蝶结。
阿贝花照猫画虎,在自己的画板上也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生物,不知是猫咪还是什么猛兽。
把画笔妥善放好,阿贝多转向“阿贝多”,担忧问道。
“比起这些,你刚才说晓梦怎么了?”
“阿贝多”干脆把他收到的信纸递给炼金术士。
“你自己看吧。”
“晓梦怎么了?”不知怎的在画画时弄得自己满脸炭黑,阿贝花抱着画板蹭到“阿贝多”身边,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信。
“别靠近我,炭笔脏兮兮的,很难洗的!而且你也看不懂这么多字吧!”一脸嫌弃地推开自己的造物,“阿贝多”求助的看向兄弟。
委屈的阿贝花头上的叶片都耷拉了下来,他后退了些,还是迫切的盯着阿贝多,希望他能念一念“晓梦的信”。
“炭笔印记用热牛奶就可以洗掉,别担心。”
轻声安抚住不消停的兄弟们,又用手帕擦去沾到手指上的颜料,阿贝多终于能够集中注意力看信了。
这封信是由渊上乔装打扮后,请冒险家协会接受委托送上雪山的,那个可怜的冒险家在半山腰就迷了路,险些冻死。
要不是“阿贝多”及时发现,把他送到了山脚的营地,这位年轻且勇敢的冒险家菜鸟就要变成一具栩栩如生的冰雕。
至于为什么不派一位深渊法师直接把信丢到阿贝多的营地前?
白晓梦还不想因为一封说不清来历的信,让自己变得可疑,绝不是因为她担心冰深渊法师被发现后,会被炼金术士随手消灭。
绝对不是。
阿贝多逐字看完白晓梦的问候,和不能履行见面约定的歉意。快到信的末尾,少女才简单的提了一句自己只是感冒,病情不重,但被家人要求卧病在床,为了不传染给阿贝多,在自己痊愈之前就暂时不会来了之类云云。
炼金术士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状,如果是因为他的治疗过程出了问题,导致晓梦体内的深渊能量更加不安定了,他可真是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阿贝多简单的告知了同样担忧的两个兄弟。
“真的吗?”阿贝花的话让两人都看了过来。
“晓梦真的只是生病吗?”
“你什么意思?”
“阿贝多”皱起眉,目光不善。
阿贝花指了指堆在书山角落的几本轻小说,那是行秋委托阿贝多画插图时,当作礼物一并寄来的稻妻流行故事。
因为图画很多,就算认不全字的阿贝花也能看懂个七七八八。
“书上说,女孩子说自己生病可能只是拒绝男生邀约的借口,因为男生干了什么惹她不开心的事。”
两个阿贝多顿时一惊,开始头脑风暴。
“你犯事了?”思索无果的阿贝多只能看向自己的兄弟,他自认算得上“讨人喜欢”,但二号就不一定了。
因为阿贝多的话,二号回忆了一下近期的举动,像什么扛着少女上雪山,什么英雄救美公主抱,还帮她编了(丑丑的)花环……。
“没有。”二号笃定的说。
阿贝多不信任地直盯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却表情迥异的脸。
半晌,炼金术士轻轻叹息,他相信白晓梦不是那种因为小事就会和他绝交的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二号真的惹恼了白晓梦,那个少女恐怕也会在好一番纠结后,写信告诉他自己的心情。
想象了一下白晓梦生气的模样,阿贝多放松地微笑起来,而二号则是冷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兄弟。
也正是因为两人完全不同的神情,如果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没有谁会分辨不出来。
最初的时候,阿贝多觉得二号和自己是一样的,只是一个被师父莱茵多特视作“失败品”抛弃掉了,而自己幸运的成为了那个“成功作”,踏着无数兄弟姐妹的尸骸,活成了阿贝多。
如果两人换一换身份,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阿贝花的到来,和那位旅行者的话,让阿贝多突然意识到,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阿贝多与二号不是镜面的两端。
他们是截然不同又极为相似的兄弟。
就算平日常会有分歧,但两人不约而同地对白晓梦抱有好感,……还要加上一个阿贝花。
阿贝多曾问过阿贝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白晓梦,甚至在与她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按捺不住想要接近她。
那时的阿贝花是这样说的:“晓梦身上有特别好闻的味道,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就连对外人没有兴趣的二号也被吸引,在初见那日,躲起来的二号认真而严谨地画出了一张素描:
一个满头雪花,鼻尖通红的少女发丝凌乱抱着只雪狐,笑得灿烂。
那只雪狐是阿贝多的造物,为了在他忙于实验时,陪着二号解闷。
不慎弄丢雪狐的二号去寻找玩伴,远远看到了白晓梦救下小狐狸的一幕,而阿贝多也凭借这自己造物的眼睛,看到了狼狈却不掩俏丽的少女。
小狐狸的感激与喜悦,也一同传入了阿贝多心中。
真是神奇,这个没有神之眼的少女,仅是存在于此,便吸引着周围的目光。
就算没有那张倾国之颜,恐怕也会有很多人想要和她成为朋友吧。
阿贝多正发散着思维,才一回神,就听到阿贝花丢下一个惊天炸弹。
“书上还说,也有一种可能,是女孩得了绝症,她不愿让男孩伤心,就谎称得了重感冒……”
捧着图画书,阿贝花面无表情,磕磕绊绊地念出上面的内容。
“绝,症,是什么?”
可阿贝花的两位兄长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哪有空来为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