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青见势不妙,连忙摆手说道:“哎呀呀,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要知道咱们的家人们,还有那些将士们的亲属,可都还安安稳稳地待在成都府呢!”。
他顿了顿,接着又压低声音道:“若是真起了什么别样的心思,那位朱总督可不是好相与之人呐!所以啊,这话咱就到此为止,还是赶紧着手准备撤退事宜要紧!”。
蒋雄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却并未戳破吴云青心中那点儿小九九。
他只是淡淡地应道:“行啦,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也先回营帐歇息去了,关于撤退之事嘛,就照咱们先前商量好的办便是”。
话毕,蒋雄也不再啰嗦,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悠然离去。
他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营帐门口,这一天下来,蒋雄也是历经了数场恶战,身上早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此时实在有些难以支撑下去了。
而此时此刻,相同的情景正在戴君恩与朱卫勇所在之处上演着。
众人皆是面露惶恐之色,显得忧心忡忡、六神无主。
即便是未曾参与战斗,负责留守营地的马万达,此刻竟也在暗地里悄悄地做着各种准备工作,就为了在关键时刻能逃出生天。
然而,再看那秦家庄一方,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里的士兵以及团练们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甚至连那些普通的民兵们,也都是昂首挺胸、意气风发,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与活力。
而那些伤员们此时也已被妥帖地安排好了去处。
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除了不幸当场阵亡的英勇战士外,其他负伤的士兵都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接受了简易的包扎处理之后,迅速被运送回了后方营地。
不得不说,秦思源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在了前面。
早在开战之前,他就未雨绸缪地将能够调动的所有大夫尽数调集到了秦家庄来。
其目的非常明确,那便是竭尽全力抢救下每一个受伤的生命。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这场战役的顺利进行以及后续对伤员的救治工作,秦思源更是煞费苦心地提前做足了准备。
一方面,他精心培养并训练出了一批专业的医疗兵队伍,另一方面,他还不惜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囤积了数量惊人的各类珍贵药材。
因为他深知,只要能够让这些伤员得以痊愈康复,那么他们必将成为军中最为精锐的力量之一。
毕竟,经历过生死考验、亲眼目睹过鲜血与战火洗礼的战士,与那些未曾真正上过战场的新兵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可以想见,经过此次残酷战斗的锤炼,无论是正规军还是地方团练的战斗力,必然会迎来一次显着的飞跃式提升。
这种质的改变所带来的影响无疑是深远且巨大的。
此时的秦家庄已经慢慢的陷入了沉寂,疲惫了一天的将士们已经吃饱喝足,然后回营休息了。
负责看守俘虏的重任被交到民兵手中,而照顾那些受伤战士们的艰巨任务,则落在了经验丰富且专业的医疗兵肩上。
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每一项安排都显得井然有序。
此时,在秦家庄那宽敞明亮的大堂里,烛火通明,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屋内整齐地摆放着二十多张座椅,上面坐着二十余名脸色相同的人。
他们之中不仅有今日参与战斗的核心将领,甚至连秦天云和王冀这样身份重要之人,都不辞辛劳地趁着夜色匆匆赶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仿佛这场胜利的光芒已经照亮了他们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只见苏明哲率先站起身来,他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与激动:“大人啊!今日咱们可是大获全胜啊!”。
“这一战过后,可以说已经稳稳地锁定了此次战争的最终胜局,在此,属下要向您表示衷心的祝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啦!”。
随着他话音落下,下方在座的众人纷纷响应,不约而同地跟着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向秦思源拱手道贺。
一时间,大堂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诚挚的祝福之声。
然而,面对众人的热情道贺,秦思源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面容严肃地说道:“诸位,这种流于形式的表面功夫就不必再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一下我们这边的伤亡情况究竟如何”。
“而且,你们可不要搞错了对象哦,真正值得恭喜的不是我一人,而是在场的各位,因为你们都是保宁府的一份子”。
“况且,今日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全赖大家齐心协力、奋勇杀敌,我不过是起到了一个引领带头的作用罢了”。
这番话简直如春风拂面般温暖人心,在场众人无一不感到心中暖洋洋的,纷纷感叹这一切的艰辛与拼搏总算没有白费。
就在此时,只见雷虎缓缓站起身来,他的面色略显沉重,声音低沉地说道:“大人,此次保宁卫之战,我部直接阵亡六百三十多人”。
“重伤者更是多达四百余人啊,此番损失实在是太过惨重!”。
话音刚落,一旁的马逸群也紧跟着站起身子,拱手向秦思源禀报:“大人,咱们的骑兵部队同样伤亡不小,战死将士两百余人,而战马的损失也接近两百匹之多”。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番激战,我们成功俘获了将近七百匹敌军战马,多少也算弥补了一些损失”。
秦思源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两人所言。
今日战况最为激烈之处当属骑兵对决之地,那完全是一场真刀真枪、毫无花哨的硬仗。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次冲锋碰撞都溅射出无数火花。
然而即便面对如此强敌,己方骑兵始终坚守阵地,未有丝毫退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