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玘看着群情激昂的众将,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好!诸位既有此等豪情壮志,那咱们便好好谋划一番,计划好之后就开始行动,定要一举拿下秦家庄,扬我官军之威!”。
大帐内,众将围绕着邓玘和戴君恩,开始热火朝天地商讨起具体的作战计划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即将收获战功的期待……。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方才徐徐起身,脚步略显沉重地离开了营帐。
随着最后一人走出,原本喧闹的大帐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邓玘、戴君恩、朱卫勇以及马万达四人。
此时,戴君恩率先打破沉默,他眉头紧皱,目光紧盯着邓玘,语气严肃地问道:“邓副总兵,此次作战,您究竟有几分把握?”。
邓玘听闻此言,不禁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缓缓说道:“唉……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保宁卫的战斗力诸位也是亲眼目睹过的,说实话,他们确实要比咱们官军更胜一筹啊!”。
一旁的朱卫勇接口道:“虽说如此,但好在他们在人数方面与我军存在差距,若拼死一搏,或许仍有胜算。只不过这一战过后,结果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戴君恩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暗自懊恼不已。他本想着跟随朱燮元一同留守边界,未曾料到竟被他人巧言哄骗至此。
自踏入这片战场开始,他便始终觉得其中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正因如此,他对于自身的安危格外在意。如今听到邓玘直言取胜把握不大,他心中的不满之情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起。
然而,此刻身处战场之中,他深知自己已无退路可言。保宁卫那些凶悍的士兵们才不会管他是谁,一旦开战,刀枪无眼,生死只在须臾之间。
邓玘赶忙出声安慰道:“戴公公莫要忧心,咱们可是掌握着确切可靠的情报呢!”。
“据了解,那秦家庄具备战斗能力之人顶多也就一万而已”。
接着他详细解释起来,“其中不过是保宁卫的七千人马,再加上团练的三千人罢了”。
“至于其他所谓的民兵之类,根本不值一提,纯粹就是一群毫无组织纪律、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罢了”。
听到这里,戴君恩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点,但依旧有些担忧地问道:“总督大人在出发前来时曾与咱家提及,让咱设法联系一下保宁府知府熊宁元”。
“依诸位看,这位熊知府究竟会不会死心塌地追随叛贼呢?毕竟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是朝廷任命的地方大员”。
面对戴君恩提出的问题,在场的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答不上来。
要说这熊宁元到底会不会做贼,他们又哪里能够知晓?即便他心中并不情愿投靠叛贼一方。
然而如今整个府城都已落入秦家掌控之中,在此种情形下,他就算有心反抗,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吧。
这时,朱卫勇向前一步,朝着戴君恩恭敬地拱了拱手,开口说道:“戴公公,不知您打算如何去跟熊知府取得联系呢?若有需要我等协助之处,还请尽管吩咐便是”。
戴君恩闻言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回答道:“这倒不必劳烦各位了,咱家自会妥善安排此事。诸位只需全力以赴打好眼前这场仗即可,切不可掉以轻心”。
说完就站了起来,拱手说道,“诸位,战事就交给各位了,至于联系保宁府地方士绅的事情,就交给咱家来办吧,诸位保重!”。
“戴公公慢走”,三人同时起身还礼,恭敬的送他离开。
等他走后,朱卫勇有些疑惑的问道,“邓总兵,这个老货是什么意思?末将怎么搞不懂了?”。
邓玘随意地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别去理会那家伙,他要是不来指手画脚的,咱们倒也能省去不少麻烦事呢!”。
说罢,他目光扫视了身旁的两人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咱们几个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这场仗到底要如何去打才行啊!”。
马万达此时低着头,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毕竟他可是吃了败仗的将领,虽说侥幸逃了回来,但原本率领的一万兵马现如今只剩下不到两千人了,如此战绩让他着实没有多少底气和话语权来参与讨论作战策略。
而邓玘之所以会留他在此一同商谈,完全是看在彼此身份地位相当,都是副总兵这个情面上。
否则以目前的局势来看,邓玘压根儿就不想搭理这个战败而归之人。
朱卫勇无奈地叹息一声后,缓缓开口说道:“唉……眼下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呢?恐怕也就只有跟敌人正面交锋、硬碰硬这一条路可走了”。
“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呐,连咱们行军的路线都被对方牢牢掌控着,形势对咱们极为不利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马万达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邓总兵,我想问一问,总督大人此番究竟想要达成怎样一个目的?如今战事已然发展到这般田地了”。
稍作停顿之后,他又紧接着追问道:“按理说,咱们本不该再贸然进入这保宁府才对啊,可总督大人却执意强令我们前来,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缘由呢?”。
朱卫勇瞪大双眼,眼巴巴地望着邓玘,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急切。
马万达所问,亦是他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如今战事已然明显处于不利态势,为何还要强行挺进保宁府地界呢?这其中必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缘由。
邓玘微微侧头,用余光快速地扫了朱卫勇和另外一人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什么原因?这还用得着问吗?”。
“保宁府这一年来发展迅猛,若是任由其继续壮大下去,不出多久便能让半个四川陷入混乱不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