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林鸢老实回答道。
“郭老先生，这事儿全是因为我的疏忽造成的，我……”
“不用多说了！”
还没等林鸢说完，郭老先生就冷冷地打断了她。
听到这话，林鸢愣住了，心里猛地一紧。
“来之前我对这个中西医合作项目寄予厚望，但如今看来……”
郭老先生轻蔑地哼了一声，“真是一团糟。”
“郭老先生，想必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请您听我解释。”
林鸢已经完全乱了阵脚，紧张地注视着对方。
“既然贵院这么不尊重中华传统医学的价值，何必搞这套中西医合作的研究呢？”
“不是这样，并非是这样……”
林鸢用力摇摇头，“其实在我心目中，中医与西药都是极有价值的，各有特色，不存在孰优孰劣的问题！”
郭老先生挥挥手，“任凭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会参与这个中西医合作研究项目！”
“林鸢姐，我真的没想……”
“啪——”
林鸢抬手狠狠扇了舒月月一个耳光，“舒月月，你是缺心眼吗？”
这一巴掌让舒月月直接懵了，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鸢。
她居然真的打了自己！
“你……”
在场的人都被这场面震惊了！
“谁准许你在外乱讲话了？明明知道我们在努力推进这个重要项目，你还胡说八道？你是不是蠢透顶了？”
憋了一肚子火的林鸢再也忍不住，对着眼前这位肇事者大发雷霆。
舒月月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儿：“林鸢姐，我没有那个意思啊，也不知道那是郭老先生啊！”
她含着泪委屈地咬着嘴唇，“凭什么打我？”
话音刚落，舒月月就开始抽噎起来。
林鸢听了反而笑了，但她那是一种愤怒到极致后的笑，“你随便找个借口说是无意的就能逃避责任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又问，“你知道为这个项目整个医院付出了多少心血？有多少同事为之日夜操劳？又有多少危在旦夕的病人正等待着研究成果救命？”
每提一个问题，她的语气便愈加严厉几分！
“我……我……”
面对林鸢的怒视，舒月月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下彻底崩溃了……
“林鸢，到我办公室一趟。”
就在这气氛异常紧张之际，胡主任的话打破了沉默。
林鸢的身体僵住了，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林鸢——”
办公室内，胡主任正冷着脸坐在那里，目光如冰盯着林鸢。
“郭老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这个项目得停了！”
胡主任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更加严厉地看着林鸢。
“啥？”
林鸢猛地抬起头，“主任，没别的办法挽回了吗？”
林鸢一脸焦急。
要是项目没了，院长那边就……
胡主任看着林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现在知道要着急了，以前干嘛去了？”
“我……”
林鸢一时间不知所措，“胡主任，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你看能不能再去问问，看看这个项目还有没有可能继续进行下去……”
“还说啥？人家都说得不能再明白了，绝对不行。上面的人对此非常生气，取消了你作为这次项目管理人的晋升资格。”
听完这话，林鸢的脸色变得苍白，不敢相信地看向胡主任：“主任，其实这次的事……”
没等她说完，胡主任摆了摆手打断她：“林鸢，不论是谁的问题，最终责任还是在你身上。”
林鸢惊讶地望着胡主任，满脸的不甘。
“为什么？”
林鸢皱着眉头再次问道，“难道就是因为她背后的……”
墨谨言？
胡主任缓缓叹了口气：“林鸢，你都知道了，还问这个干什么？”
胡主任心里明白这不是林鸢的责任，但舒月月背后有墨谨言的支撑，没人能碰她！
胡主任看了看林鸢，眼里透出几分同情：“林鸢你还年轻，继续努力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这时候，林鸢感到大脑一阵混乱，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林鸢姐，你……你怎么样啊？”
见到林鸢的身影，舒月月立刻凑了上去，步伐急促而又忐忑。
“真不是有意的！”
舒月月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满怀期待地看着林鸢。
林鸢冷冷白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失望和愤怒，一句话也没留下便直直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舒月月不死心，紧紧跟在林鸢后面追着喊道。
听着舒月月的话，林鸢慢慢地抬起眼眸扫向对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想起胡主任说过的话，林鸢露出一丝冷笑，语带讥讽地开口：“哎呀，你能有什么错？”
听到如此冰冷的话，舒月月愣住了，呆呆地望向林鸢，“林鸢姐……”
“月月，先去把你的工作做好，让林鸢安静一会儿。”
在一旁的吴璐看不过去，轻轻拍拍舒月月的肩膀，暗示她走开。
舒月月咬了咬嘴唇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同事们的嘲弄眼神让她沉默下来。
“看样子，又出岔子了吧。”
“就是啊，总这样子害得大家一起受牵连。”
“还觉得背后有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呢……”
同事们小声议论不断。
舒月月的脸瞬间白得像雪，眼里闪着泪光，最终化为一片羞愧，急急忙忙地逃离了办公室。
“林鸢，你……”
吴璐看着林鸢，欲言又止。
刚才胡主任那的情况，他们在外头也隐约听见一些。
吴璐心想着要去安慰林鸢，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周围的同事们都围了过来，低声说着安慰的话。
林鸢强挤出一丝微笑，眼眶微红，轻声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儿。”
下班后，林鸢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目光望向窗外。
天色渐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细小的雪花，慢慢落下，将大地覆盖上一层银白色。
林鸢甚至记不得这是京城里第几场雪。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突然打破了自己的宁静，声音由远及近。
林鸢转过头去，正好和推门进来的黎安对上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