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陪他睡觉,说陪了就把给我弟弟的放款排名提前一些;我去过他家三次,酒店一次,但一分钱也没等来,后来我觉着这人不靠谱,想要回自己之前那些他就急了,在他家楼下打了我。”
“你怎么这么傻?!而且退一万步说你年纪轻不懂里面的险恶,但居然有四次?上一次当难道还不够长教训吗?!”
“我也觉着自己傻,信了这种鬼话...第一次的时候在床上见了红,雷克特别兴奋,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我,帮我把弟弟的病治好,把这话当了真才有了另外几次。”
“怪不得听驼子说你请了几天假,是因为这个吗?”
女生没有说话,只是在点头。
项骜平生最见不得这个,这会儿已经有把那人抓过来用手撕烂的冲动了;但想归想,想办的妥当还是得讲点计策,所以准备再平复一下她的情绪就开始盘算应该怎么做,但一阵门被推开,里面的音浪趁机钻出来的声响打断了思绪,抬头看去,一人走出来,正四处张望,并喊道:
“项骜?你上哪儿去了?”
而话音未落,已经和几米外抱在一起的两人看了个正着。
来人自然无外,是水欢。
对视持续了三秒钟,她什么都没再说,扭头就走。
“我现在得先走一步,这个事我记下了,等我的消息便好!”
这边顾不了这么多了,把女生从怀里拉出来,撂下这句追了过去。
身高腿长不消三五步就赶到了跟前,道:
“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不听!你和她都抱在一块了还要狡辩什么?我说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原来是干这个呢;赶紧和她在一块去吧,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你以后也不用当我的保镖了,明天我也会和老师说换座的事,我不想看见你!”
“不是这么回事,我和她没有任何你误会的关系,她来找我帮忙,仅此而已。”
“帮忙用这样帮吗?我要出来的再晚一会儿,是不是还得再干点别的什么出来啊?”
“需要我帮的那个情况很复杂,陈菲媛也受了很大的伤害,说到伤心处就哭了,然后便有了你看到的那一幕,前后加起来总共不到半分钟,还能干什么?”
“半分钟很短吗?是不是要半小时才好?!”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是在说起因,不是强调时间。”
“我早就说过那小女孩喜欢你,但你一点也不知道和她保持距离,你这个乐队难道非她不可吗?再换个别人来当鼓手不行吗?!天下只有她会敲鼓吗?!”
水欢说到这里一张白皙如瓷的脸又红了,但这次是气红的。
项骜眼下也有点烦躁,他摸了摸后脑勺,道:
“我总不能没有理由的把人家给踢出去吧?”
“没有理由那编一个!”
“真是没法和你沟通了!”
“不说拉倒!反正你要么把人赶走,要么咱们就此别过!”
“非要这么矫情的话,那我也有话说。”
“你还有理了?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什么?”
“你说陈菲媛喜欢我不保持距离,那沈如浩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这话还真把水欢给噎住了,只好顿了顿才道:
“那个傻子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陈菲媛喜欢我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踢出乐队这个,我也想把沈如浩踢出你们画室呢!你每周周末都出去写生,和他一呆呆一天,我也很不爽的。”
“画室又不是只有我和他,这么多别的同学又不是空气!”
“乐队也不止有我和陈菲媛啊!”
“可我没和沈如浩抱一块!呸呸呸,那场景我想想都觉着难受,但这是事实吧?”
一个回合下来,又轮到项骜无语凝噎了,他此刻深深的体会到了那女校霸和这小姑娘斗嘴时的无力感。
见对面没话可说了,水欢乘胜追击道:
“上次咱们去真人cS基地玩,起因是你为了帮王娅迪,这次又要帮陈菲媛,你怎么这么多人要帮呢?还都是喜欢你的女生!
她们遇到困难不会找父母,找老师,找警察吗?怎么你成了维护世界安宁的超级英雄了?
你想和她们撇清关系,但越帮她们越喜欢你,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不过你,这么晚了你要回家我送你。”
“不要!我自己走回去!”
“不行,那样不安全。”
“你照顾好身边的莺莺燕燕们就好了,管我做什么。”
“啧,咱能不说气话了吗?走,上车。”
项骜说着想去拉水欢过来,但被后者本能的挣了一下,恰好这会儿有个看着喝了点酒路人晃晃荡荡的路过,一看一个穿着皮衣和朋克风格皮鞋的高大男人正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拉拉扯扯,本能的认为这是流氓在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随后一股子英雄救美的劲儿也上来了,便舌头有点打结的喊了一声:
“哎!你们干什么?!放开她!”
这边正一体肚子鸟气儿没处撒呢,歪歪脸看了过去;路灯下一对虎目反射出来的光似是能把人刺穿,路人只是对视了一下,顿时原地打了个激灵,一身酒气竟被吓跑了一大半,脑袋一起跟着清醒了不少。
刚才的气概也基本被冲了个丁点儿不剩,但立马走又有失颜面,只好强撑着胆子再道: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项骜这会儿没了耐心,一把攥住衣领将人一推,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其按在了旁边行道树的树干上,然后声音不大但压迫感极强的道:
“我他妈的和自己女朋友说话哪里显着你了?!”
水欢在一边本来气鼓鼓的,但听到这个词又忍不住窃笑起来。
路人则被这声质问压得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憋了半天才道:
“我...我看错了,不好意思啊。”
“算你识相,不然今天就得给你醒醒酒!”
话罢,他一撒手将人从树上甩到一边,后者如何落荒而逃无须赘述;再说眼前,话题又回到了方才的起点:
“走吧,我送你。”
“谁是你女朋友?怎么能瞎说呢?你表过白吗?我答应过你吗?”
水欢仍不为所动,而是背着手傲娇的看着男生道。
“哎,这我可有话说了,也不知道上次是在在屋山说和我是青梅竹马的?
而且,你说我帮的全是喜欢我的女生,那打假可帮的是你,怎么着?你也喜欢我?”
项骜最后这句问的极其嚣张,不仅一脸有恃无恐,还拿出了平时极少露出来的痞气,活脱一个“我看你怎么回答”的态度。
“切,看把你神气的!赶紧开车去,回去太晚了我妈又得叨叨我。”
他笑着不说话,等把摩托车推到跟前时才道:
“公主请上车。”
而在很多很多年后,这句话在那个互联网已经高度发达的时代风靡了好一阵,让项骜不由得感慨自己当年随口说的,想不到有一天还能“引领潮流”。
“谢谢,我忠诚的骑士。”水欢说着还模拟牵起裙角交叉腿的动作行了个礼。
两人随后都被各自逗的笑成一团,方才吵架的阴霾仿佛烟消云散。
路上,她道:
“你别得意,这事儿还没完呢,你欠我一个道歉!”
“干说对不起肯定不行,那公主是想我怎么做才能满意?”
“不许再和她单独相处,哪怕是在街上也不行!”
“行,我问心无愧,这种条件随便答应。”
“姑且信你一次;能给我说说陈菲媛出什么事了吗?能给急成那样。”
项骜有心讲两句,但想到其中那些腌臜苟且之事,想到这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声誉与清白,因此哪怕水欢和自己关系很近,也不能未经允许乱说出去;所以他清了清嗓子,道:
“这个我真不方便讲,里面有一些你绝对不想知道的内容,能让你生理不适的内容。”
“你越这么说我可越好奇了,到底咋了?”
“我只能告诉你她被人骗了,骗的很惨。”
“那女孩长得不错,能被骗不是被骗钱就是被骗色,你又不方便说......看来是骗色?”
“我这句都多余给你说,你这和侦探似的以后得三缄其口才行。”
“你敢!不过你这一点信得过我就是;我也是女生,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外传的,今天瞎猜猜中了全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放心吧。”
“嗯,你的人品我是没有怀疑过的。”
把人安全护送到家,项骜却没有回自己家,而是找了家网吧待了大半宿,直到凌晨四点多才走。
期间他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上网去搜关于这个“华夏少年与儿童慈善基金”的一切信息。
关于该机构在常石的办事处,官网上写的很清楚,将其记下之后第二天,又来找了一趟陈菲媛。
目的无他,只是问了一下这个名叫雷克的人的长相。
其实本来想在网站上找张照片的,但转了一圈,只有零星的一点文字介绍,根本没有影像资料。
项骜这次问的非常细致,并且一边问一边拿笔一字不落的全部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