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去玉湖以前,将头发剃成了一个寸头,侧脸硬朗的线条配上狠辣的表情,在小业务员眼里就像一个混混。
“啥?!一个小混混?!”孙鹏一听连忙招呼着几个中层管理,“都别愣着,赶紧拿棍子!”
以前老厂就有混子过来收过保护费,又是威胁他们拉闸拉电,又是堵路不让他们出货,那次孙鹏知道是六哥出面将人收拾了。
他没有六哥,就连秦厂长也不在,但好在听说是一个人,他们这么多人,怎么都能把混混打趴下。
“孙厂长,这正好有捆绳子,一会儿把那小子捆起来吊树上打一顿再送派出所去!”
车间主任知道一楼有个小仓库,里面放了办公用品还有其他杂物,从里面抽出一捆绑东西的麻绳。
“对!非好好修理修理这小子!还敢来我们厂里要保护费?”
孙鹏手里拎着棍子,带着众人气势汹汹朝厂房走去。“对,一会儿就吊起来给我打!”
秦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重操旧业”,再次成为了孙鹏等人口里的“混混”,还在主持公道。
“二妞,你敢找人来打我?!你爹妈死。你和你弟就应该跟着一起去死!在我家吃这么多年粮,让你家人不应该吗?!”
胖女人嘴巴不停,身子也不停扭动。
她是看出来了,这小年轻应该是一对,男的打不过,女的还打不过吗?
可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秦峰的手。
“孙厂长,人就在前面。”小业务员在前面带路,推开了人群。
“谁?!好大的胆子!上,把人给我捆起……秦厂长?顾厂长?”
孙鹏走到前面,傻了眼,自己刚才想吊起来打的人竟然是厂长?
秦峰:“孙鹏,你刚才说要捆谁?”
“捆……捆她!”
孙鹏能当上新厂的厂长,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抬手指着胖女人。
几个中层在厂里开工的第一天跟秦峰和顾晚晚见过,一看也愣在原地。
特别是车间主任,脸一阵红一阵白,一会儿后变成了黑的,他刚才去会议室开会,车间就给他惹出了大乱子。
他看见惹事的正是同村的胖大嫂,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人捆了起来。
“二勇,你敢捆我?!咱们可是一个村的,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三舅妈!你……你给我松开!这两人才不是好东西!”
车间主任怎么可能松开?他现在恨不得把对方的嘴也堵上。
“你把嘴闭上!他们是厂长!
“啥?他们是厂长?”胖女人吃惊。
在场的其他工人也哗然,这些人都是孙鹏和谢辉去招来的,根本没见过老厂的厂长是谁?
只听说是两口子,但也没想到这两口子竟如此年轻。
“啥?他们俩是厂长?”
“我刚才看,就觉得这俩人不简单,这回胖三婶完了。”
“你那是马后炮,刚才你咋没说呢?”
工人们议论纷纷,有羡慕年纪轻轻开厂子的,有猜测厂长哪儿来钱开厂子的,还有落井下石骂胖三婶的。
可偏偏没有一个人问李二妞怎么样。
这种小姑娘,哪个村里没几个?相反有一小撮人在心里还觉得胖三婶给口吃的,算是大善人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男人家给口吃的,嫁谁不是嫁?
李二妞知道顾晚晚是厂长,惊的捂住了嘴,刚才是厂长在帮自己说话?
工人们是吃惊,孙鹏等人是紧张。
顾晚晚和秦峰两人一直脸色阴沉,孙鹏心里一紧,话都说不利索了,“秦厂长……顾厂长……这……我刚才在跟中层开会……”
顾晚晚冷着脸,“孙厂长,现在我不想听你解释。厂子管理出现漏洞,你要负主要责任!这个月奖金扣除!”
孙鹏来新厂任职,工资涨了一倍还多,现在一个月基本工资就有二百七十块,奖金另算。
扣工资他不心疼,脸上是真的挂不住,可的确是他管理问题,只能点点头受着。
车间主任工人们喊道:“还看什么看?赶紧干活去!”
工人们一看厂长都扣奖金,自己拿点工资还不都得被扣光,一个个转身就要跑回车间。
秦峰喝道:“都慢着!这厂子刚开工几天?就开始偷奸耍滑!爱干干,不爱干滚蛋!不要以为进了厂,偷懒也没人管!刚才那几个闲聊、抽烟的全部开除!”
“啥?!”
“这厂长是不是有病?!”
那些偷懒的工人,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厂里管理太严。
刚才抽烟的男人站了出来,想煽动大家伙评理。
“这里是厂子,又不是监狱。监狱还有放风的时候呢,我们怎么就不能抽根烟了?!”
“就是!”
“说的太好了!”
“还真把我们当牲口了?!”
有人跟着捧臭脚,反正枪打出头鸟,自己跟着喊两句也没事。
秦峰冷哼一声,“一根烟抽半小时?!行,你们几个也一起开除!”
出头的男人也跟秦峰杠上了,“呵,我们可都是附近村子的,你以为把我们开了,你们还能从村里找到来干活的?!”
“我给两倍工资的话,你觉得我能不能?!”
其他工人听见是又惊又喜,厂里说第一个月是试用期,工资38元加上绩效奖金,第二个月试用结束是48块加上奖金,可能六七十块,七八十块甚至更多。
要是两倍工资,那一个月可就一百大多,他们中大部分都是村里的农民,只有个别的去城里干过点小买卖,但也没成功。
“厂长,我一定好好干!您放心!”
“我也是,厂长!”
工人里同样不缺少马屁精,有几人赶紧上前表态。
跟钱过不去的都是傻子!
秦峰没有搭理这几个马屁精,而是看着孙鹏和车间主任道:“厂子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俩也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