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宇满脸幸福地坐在桌前,嘴巴像连珠炮似的一刻不停地向三位师傅述说着关于妹妹的点点滴滴。
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仿佛要将自己内心深处对妹妹所有的喜爱和关怀一股脑儿全都倾诉出来。
那真诚而灿烂的笑容始终挂在他的脸庞上,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严老爷子以及另外两位师傅都认真倾听着徒弟的话语,他们为顾晨宇能够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感到由衷的高兴。
至于那对父母,晨宇他们不想认,就不想认吧!
师徒四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间不知不觉便将顾晨宇带回来的那一壶珍贵药酒给喝得精光。
眼看着顾晨宇逐渐有了醉意,但他嘴里依然念叨着那个令他无比疼爱的妹妹。他翻来覆去地重复着那些关于妹妹的故事,一遍又一遍,似乎永远也说不够。
哪怕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还是唠唠叨叨地讲述着妹妹的种种可爱之处,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一个如此讨人喜欢的妹妹。
一旁的周锦程望着眼前醉态可掬却仍不忘妹妹的徒弟,微笑着转头对严老爷子说道:“严叔啊,您瞧瞧晨宇这样子,显然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新认下的妹妹呢!而且听他刚才讲的那些事儿,咱们也不难发现,这位叫顾雪柔的小姑娘也是真心实意对待晨宇这个哥哥的。”
严老爷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点点头,感慨地叹道:“是啊,宸宇这孩子过去吃了太多苦头,如今总算是熬出头,迎来了好日子。”
说到这里,严老爷子不禁在心中默默祈祷起来:“但愿晨宇他们兄妹三人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顺顺利利的,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小子为了他那个妹妹,放弃了方姓,跟他妹妹姓顾了。”卢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里却有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能走出这里,我们应该为晨宇高兴。再说了,姓方有啥好的,改了更好。”周锦程笑着说。
方家留给晨宇的都是痛苦,改了姓顾也好,从头开始。
“晨宇说他妹妹顾雪柔不仅医术很高,还会做药膳。”严老爷子说。
“看来是个好姑娘。”卢老爷子不得不点头称赞。
一个十七岁小丫头,不仅懂外语,还在做翻译工作,又医术了得。这样的女同志还不优秀,那谁还算优秀。
“我们也睡吧!明天晨宇就要走了。”严老爷子有点不舍的说。
他们三个被下放到这里,在牛棚里遇到了有家不能回的晨宇。
与其说他们照顾了晨宇,还不如说是晨宇暗地里照顾着他们。让他们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那几年。
卢老爷子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说道:“鸟儿长大了,就要出飞了。飞出去,他才能见识到更广阔的天空。”
雏鹰总要展翅高飞的!
笑了笑,三人吹了灯,睡下了。
第二天,顾晨宇早早的离开了牛棚,去找了玩得好的小伙伴,拜托他照顾一下牛鹏里的师傅们。
处理好一切,站在离开的火车站站台上,回头看了看他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毅然决然的踏上了离开的火车。
他要去沪市,跟自家大哥汇合。
顾雪柔准备去邮局,把自己写的信和准备的包裹,寄给师兄,让他代为转交给师傅。
师兄是王爷爷的孙子,他是他们村里的知青,叫王子辰。
邮完东西,顾雪柔就慢慢的往家里走,等马上到家门口时,突然,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撞到了顾雪柔。
一个不注意,顾雪柔被这个高大的身影撞倒在地,摔的尾巴骨之疼。
“嘶……好疼。”
可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男同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哎,你没事儿吧?唉,你醒醒,你这是碰瓷儿啊。”顾雪柔说了两声,地上的人还是没动静。
看着年前的家门,再看看地上的男同志,又看到私下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下顾雪柔犯了难。
想找个人帮忙,都做不到。
“这么倒霉呀!要是这个人死在我家门口。天呀!好麻烦呀!”
顾雪柔认命的拉过男人的手,就开始把脉,一把脉不要紧,让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地上这个人,不是碰瓷,而是他真的不舒服。确切的说,他是毒发。
“你还真是命大。幸好你现在遇到我,要是再晚点,否则神仙也难救你的命。”自言自语。
顾雪柔像是做贼一样四下看了看,拿出一粒药丸,快速塞进男人嘴里,又取了银针,给男人扎了针。
等拔了针,顾雪柔连看一眼地上男人都不曾,就快速跑进家门,把大门关紧,直接回屋去了。
地上的陆行舟慢慢的睁开眼睛,扶了扶自己的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眼里都是震惊和激动。
他虽突然晕倒了,但他的意识是清醒的。那个女同志说的话,做的事,给他喂的药,他都清楚的知道。
用力的呼吸着,感觉压在自己的身上的巨石不见了,整个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
慢慢爬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陆行舟才慢慢向远处走去。
庆隆镇药舍,一个老大夫,现在给陆行舟把脉。
“少爷,你身上的毒真的被压制住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家住哪里?”老大夫激动的说。
二十年了,自家小少爷真的有救了。看来那个老道士说的真没错,小少爷的一线生机就在这个方向。
“秦叔,我感觉我的身体从没有现在这么轻松。”陆行舟面带温笑的说。
都多少年了,在他们都不抱希望时,想到峰回路转。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希望却悄然降临,给他带来了生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