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的男友碧咸仔,是澳门本地一个帮派“同乐”的成员。
这个帮派早就成了夕阳社团,里面成员不过区区百人,这碧咸也没有地盘和事业,每日靠着坑蒙拐骗混赌场过日子。
我出来混,见过不少人,这碧咸仔根本就是个吃软饭的烂仔,平日都靠着阿玫养着。
但是由于阿玫将他当个宝贝,而且此人嘴巴甜,手脚勤,一入座就给我和阿月拿筷子,擦桌,斟茶水,我也无话可说。
尤其是他得知昨日我帮阿月赢了钱,见我和阿月一身名牌出手阔绰,更是前后在献殷勤。
这茶点饮品刚上,这小子就跟我借钱,说,文哥,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家里老母身体欠佳,这几日和阿玫去赌场,手气也不佳,能否借个三五百,度过难关?
日后这份恩情,势必双倍奉还!
阿玫气的拿着筷子打他的手:“你神经病啊你,阿文是我朋友,和我才初次见面,你就和人家借钱?”
我说没事的,都是萍水相逢,而且家里父母的事,是大事!
加上昨天本就在赌场赢了一些,于是拿出了五百块给他,碧咸开心的接过,一个劲儿的感谢我,那点头哈腰屈膝尊卑的样子,堪比皇宫内的奴才!
碧咸席间又开始吹水,问我,文哥啊你在香港开士多店做生意的,一定要交给社团保护费的吧?
我说是的,不然这小本生意,经营不下去啊!
碧咸说,哎,这我知道,都是小事儿,文哥你是给哪家字头交啊?我打一个电话,保证可以帮你免去赋税,哈哈!
我微微一笑,告诉他,我给十四号交。
碧咸一听,笑道,十四号我熟啊,没事,文哥你放心,我有兄弟在十四号,是大人物,我跟他说一声,日后你的士多店不需要交保护费!
“哎呀你个王八蛋,叉烧包都堵不上你的嘴,你在香港认识谁啊你?”阿玫气的打了碧咸一下。
“你懂什么,我虽然在澳门长大,但是我发小在香港混的可好了,他就在十四号,改天我回去香港,介绍给文哥认识!”碧咸说道。
阿玫无心听他吹水,只能点头说好,继续吃东西。
阿月忽然好奇的问道:“那,那你认识的人在十四号,叫什么呀?”
碧咸笑道,大手一挥:“月姐,说出来吓坏你啊,我的那发小,血溅鲤鱼门,砍死青帮大佬父子,打司警,避风塘砍死花仔荣,还在土瓜湾插旗,斩死狂人辉,一夜之间一人灭掉整个和义堂!”
“我那发小,正是十四号孝字堆,金牌红棍钟馗是也!”碧咸拍了拍胸口!
我和阿月差点没有一口鸳鸯奶茶给喷出来。
阿玫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白了碧咸一眼,继续吃东西不予理会,应该是习惯了他这样说话。
看着这面前的澳门仔,在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说书一般说着我之前做过的事,还振振有词,我差点没忍住就笑场。
“你说的那个钟馗,我也有所耳闻,但是不知,那钟馗认识你否,你替我打招呼,可否有用?”我笑道。
“那当然认识啦,我和钟馗小时候光屁股长大的,钟馗他是澳门人,和我一起长大的,后来他去了香港,对,十五岁那年,他在澳门砍死了人跑路去香港的,当时我帮他买票上的船,还帮他做了几年牢!”碧咸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假的啊?我怎么不知道”阿玫问道。
“哎,当然是真的,那时候你还没来澳门呢,我跟你们说,他很敬重我的!文哥你放心,今天你帮了我,小弟我日后去香港,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碧咸说道。
阿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啊,原来名震整个九龙油尖旺的十四号钟馗,还是个澳门人啊!”
“嗯嗯,受教了,受教了!那就多谢碧咸了,改天去香港,我们一起去拜会十四号的钟馗,到时候还请碧咸兄弟到时候引荐。”我连忙点头。
“包在我身上,小问题啦,啊,阿玫,你招待好文哥和月姐,慢吃,我有事,先走一步,迟会见哈!”碧咸招呼了一声,转头就跑了,临走不忘拿了桌子上一包好彩香烟,抓了两包子。
我看着他,一路并没有回家,而是跑去了对面不远处的赌场。
回头我和阿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们笑什么呀?”阿玫好奇的问我们。
我和阿月连忙摆手,说没什么。
“哦!我知道啦,你们一定是笑我啦,我知道他没回家,他老母呀,早就死啦,文哥你还借钱给他,他一定是又去赌了,你们是笑我,和一个烂赌鬼在一起呀。”阿玫说道。
“这都是小事,他老母在不在都无所谓,看在你的面子上,借点钱也无妨,只是阿玫,你的这位男朋友,不靠谱,满口胡言乱语爱吹水,你日后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为好。”我提醒阿玫。
“对啊阿玫,作为姐妹我才跟你讲,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靠谱的。”阿月也说道。
“我知道呀,可是能怎么办,当初这混蛋甜言蜜语把我泡到手,现在没办法呀!”阿玫感觉很苦恼。
自己原本在白兰地做的挺好,直到认识了这个小白脸,被骗财骗色,还供他吃喝,但是这碧咸嘴巴甜,手段多,把阿玫哄得是死心塌地。
但是最倒霉的,这碧咸是个赌徒,是阿玫和他在一起,染上了赌。
在一起这么久,欠下了不少赌债,人家找碧咸要债,还不上就去找阿玫,扬言再还不上就把阿玫抓去做鸡。
结果搞到白兰地的工也开不了,阿玫和碧咸东躲西藏,只能混迹赌场指望翻身,殊不知现在已经愈陷愈深,在澳门几乎都待不下去了。
“你看看你,在风月场混了这么久,男人也见得不少,你怎么就找了这样的人呢?”阿月娇斥道。
我笑着说,那日在赌场里那个追求你的胖子,我看都比这个碧咸好啊。
阿玫嘟着嘴巴挽着阿月的胳膊:“阿月,你也知道,我缺爱嘛,他对我好,我能咋办,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回不了头啦!”
哎,真是个恋爱脑,阿月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