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还跟着?你不是莱茵之国的人?”弗卢基尔依旧揣着手,通身的气势没有一点像是质子,只能从他的言行中得知他可能确实在伏低做小。
路生学着弗卢基尔的样子揣着手,“我不是莱茵之国的人,执政官应该是想同时接见我们两个吧。”
可以说虽然十城的政治互不干涉,但因为他代为掌管的是王城,所以即使执政官没有城主的称谓,说话的份量也比其他城主加起来还重。
听邓卡蒙和途年说,这届的执政官拥有近乎预知的才能,本人也是极为优秀,这倒让路生有些想见见,顺便想见证一下他与弗卢基尔的交锋。
路生和弗卢基尔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进去汇报的侍者出来后将他们领到隔壁的等候室,并向他们表达了歉意,“执政官与各位城主还要商议一些事情,麻烦二位先在此等候。”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看起来实在很忙。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弗卢基尔与路生聊起了天,两个有着相似底色的人聊天的话题相当跳跃。
“刚刚那个侍者的身份不低,而且应该是执政官的亲信。”弗卢基尔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他在路生的面前是演都不带演的,或许这也能算是一种另类的信任。
二人都对对方有过了解,隐瞒是无用的东西。
执政官用亲信来接待他只表示了一个信息,执政官对他很重视,但依照那人的态度来说,执政官对他没有重视到要将事情解释给亲信听。
弗卢基尔无所畏惧,哪怕等下要面对的是知道他一层假面的执政官。
“丝瓦蝼是你的亲信吗?”路生撑着脑袋看弗卢基尔,说实话,他可没觉得弗卢基尔有多重视雨燕先生。就算是埋藏的暗桩也要钉在重要的地方才能在需要时发挥出作用。
无论是戏剧还是剧院,都和这个标准没有关联。
甚至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有人针对雨燕先生的栽赃事件,即使是献王宴节日预热演出的负责剧团,雨燕先生也是无法接触到爱丽丝侯爵这样的层次的。
但这可称不上因祸得福。
“丝瓦蝼?那是谁?”弗卢基尔显然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
“那个被你培养的戏剧天才,他大约是很想为你尽一份力的。”路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手中刷着附近频道的信息。
休息室离议事厅不远,恰好有部分被囊括在附近频道的范围里,虽然看不到全部的话,但只有一些也能猜个大概。
看着上面零零碎碎的谈论针对城主的袭击的问题,路生知晓,那些雇了高建国的人布置在其他城市的袭击有成功的。
说到戏剧天才弗卢基尔有了印象,是之前年少时捡到的那个孩子吧?被救下之后就一直试图加入暗卫的训练里,还是之后给了个什么长期任务的理由才让他捡起戏剧,乖乖远离他那里。
“他啊,心是好的,但我并不需要。反倒是你,有兴趣成为我的合作者吗?用了我的人总要给点报酬的吧,这可是交易呢。”弗卢基尔也学着路生之前的姿势撑着头看向他。
路生已经确认了一点比赛规则,在莱茵之国里提交易百分之八十都是坑。他才不会跳进这样的坑里。
即使已经过了那个比赛赛段,但不难得知,这个国家里的规则是早就出现并逐渐具象化的。
无论比赛是否结束,规则就在那里。
“谢邀,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做事的话请给出相应的报酬,禁止用已经了结了的交易延伸,那样可算不上什么交易。”
弗卢基尔嘁了一声,倒也没觉得太意外。
“我很欢迎你来到我的麾下,你的名声现在可是广为流传啊,极乐翼使~~”
弗卢基尔拖着长音站起身,“具体的交易之后再说,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新的侍者前来,“执政官请二位过去。”他的脚步声接近于无,如同幽灵一般。
“那就走吧。”路生站起身来与弗卢基尔一起进入议事厅。
议事厅很大,抬眼便是一张质感厚重的长桌处在场地中央,在长桌旁摆放着统一的有着极高椅背的椅子。虽然是严肃的议事厅,但椅子看起来还是很舒适的。
议事厅的墙上挂着一些初代幻想种与魔兽对战的挂毯。那上有着大面积的黑色红色却并不让人觉得压抑,因为这是他们对魔兽的碾压式胜利,也是莱茵之国最初能够组建的原因。
然而最醒目的应该是议事厅的天花板了,在上面悬挂着以莱茵之国的空间模型为参考的吊灯,吊灯的光稳定又明亮的照亮了整个空间,在天花板华丽的壁画衬托下美轮美奂。
执政官此刻正坐在长桌主位上等待着路生与弗卢基尔二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与蓝色交织的咖迩德莱茵军装制服,很明显这并不是礼服而是执政官的日常服饰。在他的眼睛上覆着白色的布料,蓝色的海洋纹路形成三角形,在那里面生长着奇特的,紫色的花。
路生经常能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到执政官冰冷又一丝不苟的形象,但那些形象传闻中显然不包括执政官会是个盲人。
“你来了。”空旷的议事厅里回荡着执政官清冷的声音。
路生与弗卢基尔对视一眼,不知道执政官说的是谁。
执政官并没有解释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二位请坐下吧。”等路生与弗卢基尔都在执政官面前坐下后,执政官先是简单的进行了与外国应有的友好交流。
什么欢迎来到我国参加最重要的盛会什么的,让路生听的昏昏欲睡,但二人你来我往之间已经走完了流程。
弗卢基尔的拜访本就是一个面子工程,不管弗卢基尔是以什么样的名声来到这里的,莱茵之国需要做的只有让他参加宴会并不让他在宴会的期间死亡就行了。
而弗卢基尔需要做的原本也只有靠放低的姿态麻痹一些人,虽然最想麻痹的人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但既然人家没放在眼里,那他也没必要展示出自己的不对劲。
幻想种对人类的傲慢总会在某天成为反抗的利刃,由人类抓着刺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