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理见她沉默,还好心地追问了一句:“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若水幸灾乐祸到眉眼带笑,凑近在金曼丽的耳边低语:“她是不是想问如果支姐姐不同意顾家拿代理权怎么办?”
金曼丽不置可否:“她不会直接问。”
这个问题直接问,那显得顾家继承人太蠢,会让在座的各位公司代理人对顾氏集团的信任度下跌,以后有什么合作会第一时间排除顾氏。
看来最近顾家没少给顾明月培训,好歹让她在这种情况里没有立刻问出心里的质疑,显然有点进步。
见底下的众人依旧沉默,李助理一锤定音:“既然大家都没有疑问,那拍卖会现在开始。”
代理人扶着李助理下高台坐在支雅雅旁边,再走回发言位置,把麦克风移到旁边,从底下拿出一个小板子和小锤子,显然是用来宣读拍卖的东西。
若水低低笑:“支姐姐好敷衍哈哈哈!”
金曼丽眼中也带了笑意,是她的作风。
竞拍的流程很简单,代理人身后的大屏幕会播放某个产品。
对该产品心动的人直接将心里的竞标价写下折起,等待守候在旁边的秘书过来收就好。
当然,每个产品的代理权可不是从零开始拍卖,而是拥有起拍价格。
顾明月不像旁边的慕辰已经两手一摊开始看戏,她紧紧盯着不断闪烁的屏幕,只等顾氏一开始就看好的项目。
秘书们行动很快,把箱子的高价拿在手里比对,低价的直接排除,高价的就进行替换。
然后七位秘书会把最高价交给代理人,由她宣读最高价格,只有一家公司能赢得独家的代理权。
耳边纷纷扰扰的热闹声好像与顾明月无关,心里高高筑起的城墙被越发汹涌的海水不断冲击。
砖墙碎裂掉进如同深渊的海洋,像她内心的惶恐无法言语,无处可诉说。
顾明月又想起出发前家人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爷爷那一脸的严肃和认真,都在表明如果这次再出现意外,她的继承人身份真的岌岌可危。
即使顾家一脉单传又如何,父亲爷爷都还这般年轻、老当益壮,强迫她生下未来继承人,也不是不可。
顾明月从不担心这次失败后对顾氏集团有什么影响,毕竟今天开启的拍卖会并不是只有这家,其实他这边失败了。爷爷和父亲他们分别去的那些拍卖会也总会有成功。
虽然同一天开启的拍卖会让她有些惊疑惶恐,但此刻的情形已经不容她多想。
代理人正在宣读着短期高效降低三高的三号药方代理权,这是顾明月、或者说顾氏集团的首要目标。
毕竟他们顾氏集团虽然把持的类目行业很多,但其中盈利最多、最盛名的无疑是他们的医药行业。
代理人读价格从不会故弄玄虚,不会将他们的心高高拉起再轻轻放下,她只会把纸条一一排好,然后拿起那个最高的价格宣读:“三号药方,最高价来自顾氏集团——八千六百九十九万!”
顾明月听到代理人一锤定音笑了,可脸上的胜利笑容还没有停留多久,那余光一直注意着的支雅雅便举起了反对的牌子。
众人的掌声戛然而止,有人看看支雅雅,又看看顾明月。
有人疑惑低声思雨,更多的人则是幸灾乐祸地望着。
毕竟药方这么好,他们谁都想要,只不过没有顾氏集团那么财大气粗。
他们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对网上发生的盛事无知无觉,此刻也带了点看戏的心态。
“我反对,”支雅雅举起红色的牌子,对顾明月露出叫人看着恨得咬牙的笑容。
“你凭什么反对!”顾明月站起来,恨声。
如果不是看在李助理,还有那么多集团代理人的面子上,她早冲上去给支两巴掌,报仇雪耻。
想到这里,顾明月抬手摸了摸自己还有点微红的脸。要不是刚才去找人拿冰块敷过,又补了点粉,她脸上的红色巴掌印恐怕会被大家看得明白,并且成为乐子!
“我反对当然有我反对的理由,”支雅雅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嫌弃:“难道我会因为看你不爽直接反对?你以为我是你?”
顾明月被她话里的贬低给气笑,又想起出门前爷爷对她的安抚,于是又无惧道:“我们顾氏集团行得正坐得直!如果你不能拿出实际的证据,那我一定会告你诽谤!”
顾家可不是白白在商界上混了这么多年,毕竟能在京市占据几大龙头的位置,怎么会有什么问题?
一旦有,那些盯着他们的人早就一拥而上了!
支雅雅嗤笑:“我又没说是顾氏集团的问题。”
她当然找人查过顾氏公司有没有什么常见的大问题小问题,但人家在京市混了这么久,打下半壁江山。
也经常和国家开展联合活动,有什么问题早就被他们自家内部发现处理掉,否则怎么可能在京市混了这么久,还好端端的。
顾明月急得轻拍桌面,抓着她的漏洞不放:“那你承认你是在蓄意找茬了?既然顾氏集团没有问题,你又凭什么反对?”
“难道因为你是紫药公司的老板,所以就可以公事私办!那么拍卖会的公平何在!如果你可以一票否决,那拍卖的意义何在!”
“我们那么多人推掉手上的公事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被你耍着玩!”
支雅雅把手里的牌子随意放在一边,看着不断给她泼脏水、意图挑拨离间的顾明月勾起令人发寒的笑容:“顾氏集团没有问题,不代表你没有问题。”
“任何公司的前景如何,从它未来继承人身上可见一二。我对你这个人的人品、行事作风有质疑,并且对顾氏集团的未来产生质疑。”
“所以,我反对顾氏集团拥有三号药方的独家代理权。”
“你!”顾明月气得胸口狠狠起伏,双手压着桌子的文件,语气激动:“所以你承认,因为你看我不爽,才进行反对是吗?”
支雅雅叹气,似乎非常头疼:“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因为看你不爽就反对。”
支雅雅扬扬手,高台上的代理人立刻推开桌子上的东西,打开隐藏在桌子底下的屏幕,随后点击某个视频在身后的大屏幕进行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