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进。”
门口的男仆只看了一眼那紫色的信封,就恭恭敬敬的把路让了开来同时把门拉开,不敢再瞧第二眼。
这两位一看就贵气非凡,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看得起的。
一位瓦伊凡女士,一位认不出种族但一看就帅气非凡的先生,还有一张高端典雅的金边邀请函。
作为一只小猫咪,男仆很清楚观赏物是主人的排面之一。
“谢谢。”
“尊敬的先生,这是我的...荣幸。”
男仆有些受宠若惊,这种地位尊贵的先生愿意回他们一句话,都是他们的好运,毕竟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不是每一位‘尊敬先生’都有那么好的素养。
即使只是表面功夫,也说明对方拥有一定的耐心。
爱布拉娜挽着李沫心的胳膊,略微心生疑惑。
“没想到这位不礼貌的先生也会有如此礼貌的时候。”
“也许我只是对礼貌的人多了一丝耐心。”
李沫心淡然的回怼,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腰被用力的掐了一下。
“你干嘛?”
“没什么...目标来了,没礼貌的先生,注意言辞。”
“需要我礼貌一点吗?”
“不,尽力的发挥你的粗鄙,因为这个(维多利亚俚语)的胖子听不懂。”
经过了维多利亚特有(又臭又长)的宴会前寒暄后,正主终于在两人面前亮相了。
看着迎面走来的康德拉男爵,两人结束小小声的窃窃私语,同样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
“哦,简直就像是来到了春天一样~在这里见到两位真是荣幸,不知道这里的气温能否让两位习惯?”
“男爵先生,见到你,同样是我的荣幸。”
李沫心伸出一只手,和康德拉男爵握了握。
这是提前说好的,正好省了爱布拉娜戴手套的麻烦。
“希望这场宴会能让大家都满意,才能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不是吗?”
康德拉男爵就像是年轻人一样眨了眨眼,可惜如作为一个发福中年人,这动作只能算得上是精神污染。
“当然,作为宴会的参与者,我也希望如此。”
康德拉男爵眼看对方已经表明态度,嘴角的笑容更是有点难压。
“稳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来两个人,但是这把稳了!”
这两人拿着特殊的邀请函,一进来的时候,尽心尽责观察情况管家就立马通知了他。
想来这位男士,应该就是威灵顿公爵的亲信了!
想到这里,康德拉男爵的眼神愈发热情,握着的手也更紧了些。
这样一定能让对方感觉到我满满的热情与诚意,康德拉男爵如是想到,想来对方此刻心理也行满意吧?
李沫心表情微笑,但是心中已经在疯狂吐槽。
“他怎么还不松手?他不会是南通吧?”
爱布拉娜看着眼神开始拉丝、手指一握不松的康德拉男爵,越发感觉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神武、未卜先知。
康德拉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这样的尴尬局面很快就有人看不下去出来打破了。
“老爷,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表情诚恳地提醒道。
这位灰礼帽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人的激情对视了,想要催促他们赶快进入正题。
“那么,这位贵客不如来品尝一下我的珍藏如何?”
同时,男爵又眨了眨眼,想要表达——‘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进去说’这么一个想法。
然而,并没有和他意念合一的李沫心嘴上保持微笑,心里已经开始抚摸自己的后腚了。
“我觉得...甚好。”
李沫心就这样被康德拉男爵手拉着手,迈着欢快的小步伐走向了远离餐厅的小房间,只剩下爱布拉娜和管家在原地懵逼于同一个问题。
康德拉男爵怎么把那个男人带走了,难道不应该是我\/她才是重点吗?
这(维多利亚俚语)的胖子认错了?
爱布拉娜松了一口气,感叹不用跟那个基佬胖子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真是太好了,这个可爱的误会就让它持续到男爵飞升吧。
像康德拉男爵这类档次的,爱布拉娜和他们呼吸同一种空气都觉得恶心。
‘管家’虽然很想提醒男爵拉错了人,又猛然想起自己身旁就是观察目标,而且这个观察目标还很会做人。
于是他刚刚想要说出口的提醒又咽了回去。
如果说出来,这不明摆着自己有问题吗?
主子都不知道的事,仆从怎么会知道呢?
唉,现在干活真是提心吊胆。
‘管家’若无其事地将一旁的酒杯拎起,微抖地喝了一口之后,找了个借口转身去上厕所。
爱布拉娜闲着也是闲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饶有兴致地在宴会中游荡了起来。
反正没礼貌的先生会把男爵解决好,虽然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方式,不过想来会很大红大紫。
现在自己只需要逛一逛等到男爵一死就振臂高呼,埋伏在城内的铁公爵手下与深池的干部自然会前来响应。
唯一需要警惕的也许就是可能存在的、开斯特公爵手下的老鼠。
毕竟城外的士兵并非铁公爵的人,他们的立场尚存疑惑,不过只要解决了男爵和带头者,到时候士兵们自然就会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个时候,城防队的人应该已经被接管了吧?
爱布拉娜在心中自信的复盘了一遍,觉得这把稳了,一边看了一眼周围或利欲熏心的商人、或大腹便便的贵族、或谨小慎微的仆人们嗤笑了一声。
很快,这里就会成为深池扎根的第一个城郡据点。
另一边,‘管家’心中却不如女王这么淡定。
“(维多利亚俚语)!通讯怎么突然无法使用了?为什么现在会没信号?!难道说?!”
‘管家’有些炸毛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
他刚刚在男爵府的各个角落中悄咪咪地观察了可观察的各个街道。
一切看上去如此正常,然而那些巡逻的城防队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街道的每个节点。
“那条德拉克的动作真(维多利亚俚语)快!”
‘管家’抚摸了一下自己已经炸毛的尾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只能请开斯特公爵原谅属下的无能了。这不是属下不尽心办事,而是实力实在是不足啊...”
他一边想,一边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一间客房。
那是康德拉男爵与那位帅气的‘接头人’正在私密聊天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引发什么骚乱?
只希望男爵能多撑一会儿,别死那么早,最好尸体能撑到他跑路之后再被发现。
一边这么想,‘管家’快速移动进了一个连男爵本人都不知道的密道。
这个密道连接下水道,直通城外维多利亚驻军的安全屋,用那里的原始电报机可以联系上城外驻军。
至于这个密道为什么会被设计出来?
也许连男爵阁下本人都不知道,他的宅邸设计师同样也是一位灰礼帽成员,在十年前就已经渗透进了这个城郡。
开斯特公爵作为一个商人,总是要谨慎些的。
“好的,现在我该走了...”
只不过,在他离开时,明显没有注意到在下水道的黑暗处看着他的背影的人。
“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将亲自为您展示我的诚意。”
康德拉男爵含情脉脉的将李沫心领至沙发坐下,亲自上了一杯红酒后,微笑着表示要亲自去拿来燕国地图给对方过目。
于是,李沫心得以好好的清洗一下自己的手。
“那张图至于这么久么?”
李沫心站起身来,久违地将感知线条延伸出来,想要测一测男爵此时身在何方。
————————————————
康德垃男爵打开了书房的门,将藏在柜中的一叠地图取了出来,得意的歪嘴一笑。
这叠地图记录了周围所有城郡的城防军备情况,是他打着共谋大业的幌子从那群愚蠢的家伙那里明目张胆的取来的。
现在这张地图将成为他攀上铁公爵关系的高枝。
虽然铁公爵硬打也可以直接将那些城郡打下来,不过万一走漏了一点风声,就容易被开斯特公爵发现。
自己做也许正好算得上是解了对方的小麻烦,虽然分量不大但肯定意思是到了。
“那么,感谢你们的付出~”
康德拉可笑的翘舌音抖了一下,想要将折叠地图交给那位使者。
就在这时,突然康德拉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绷紧了一般无法顺畅呼吸。
这种感觉一下子就充满了他的整个喉管,让他只能发出嗬嗬的挣扎声。
“是什么...!刺客?...——源石技艺!”
在他双眼充血发黑之际,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白色线条组成的人形,而这个人形正与那位特使一模一样!
男爵撞开房门,想要朝宴会的众人呼救,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逃离这个房间,然而刚迈出的半条腿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拽了个大跟头,是来得及将房门打开,又摔了回去。
他挣扎着想要抓住些什么,手上的地图抖了一地,然而,最终他还是将手慢慢的垂了下来,瘫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男爵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带着嘲笑的讽刺。
“同样也感谢你的付出,你很优秀,那么再见~”
翘舌的语调,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男爵死不瞑目。
当看门的男仆结束了招待工作后,想要找管家汇报却到处找不到时,发现男爵房间的门居然没关。
出于一种好奇或者责任心,男仆想要上前关上房门。
然而,就在他想关门时,迎面却与捧着一叠地图的康德拉男爵碰了个面,两人撞了个满怀。
看着散落一地的图纸,男仆虽然不明白男爵为什么会在这,也不明白这些图纸是在干什么用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将男爵扶起后慌乱的捡拾。
“抱歉,男爵先生,我不知道...”
“啊,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吧...这里我来就好!”
原以为会遭到怒斥的男仆感到十分的奇怪,抬头却只看到了康德拉男爵眯着眼睛、露出牙齿向他微笑。
被男爵打发走后,男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走廊。
男爵推开一间房间,手捧地图走了进去。
康德拉男爵先生,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男仆打了个激灵,快步离开了走廊,走向了宴会厅。
那里是宾客们欢声笑语的地方,虽然理论上来说已经不需要他上前服务,但是男仆却想要进入其中。
好像人多一点,他的心里就不会一直毛毛的。
就在刚刚他回味起碰到男爵时的感觉,竟莫名的有一种冰冷刺骨。
就好像...碰到了一个会动的机器人?
“希望这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