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昏黄的路灯下。
进入小车的秦霜,拨通一个备注是闺蜜的电话。
嘟嘟声后。
“我猜你没有睡,在等我的电话吧?”
秦霜懒庸的靠在背靠上,用的是调侃口吻。
对面的女人的确在等电话。
她的声音透着一种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了解陈海,他不会护着方闻山。”
秦霜佩服闺蜜的眼光。
“他的确没有让我失望,很早就收集举报材料,还让包养女秘书的案子,有了一个证人。”
闺蜜好像在意料之中。
她吩咐道:“陈海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大是大非方面不会犯错,我不希望他有事。”
“你放心,不用你吩咐我也知道怎么做。”秦霜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柳如菲护着陈海,他要去望水乡,打乱了你的计划。”
秦霜的闺蜜希望陈海留在县委,担任她的秘书。
可陈海马上要去望水乡。
“改变调令别人会发现我跟他关系匪浅,让他到基层锻炼吧,将来能够派上更大用场。”
“好吧,我听你的。”
说到这里,秦霜想起一件有趣事,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我怀疑他跟柳如菲的关系超出普通同事,我冒充上门服务的女人,看他会不会偷腥?陈海全程盯着我的腿看,我猜他对我有了想法……”
说到这里,秦霜心里咯噔一下,耳根一下子烧起来。
陈海不会想让她服务一次吧?
想起那直勾勾眼神,她就浑身不自在,怎么感觉有点热呢。
闺蜜听了咯咯笑个不停,无语道:“你这是胡闹,注意你的身份,以后不能乱来。小心他给你打电话,约你去开房。”
“我只是试探而已,又不会看上他,再说我下个月就要订婚,他如果敢打这种电话,我就杀了他。”
秦霜像发誓一样。
闺蜜迟疑的问道:“你真的要跟吴启阳订婚?据我所知,他的初恋就是陈海的未婚妻,恐怕旧情未了呢。”
“我无所谓,反正不是因为喜欢跟他在一起,他如果在外面浪,我也给自己找一个……”
还没有说完,备注是陈海的电话到了。
秦霜愣了一下,如同睡醒的猫看到身边放着一根黄瓜,直接跳起来。
她迟疑了半分钟,吓得不敢去接。
不知怎么了,不小心点了那个绿点。
对面磁性声音传来:“秦组长,你那身衣服很好看,把你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我想买一套送给你的闺蜜,感谢一下她。”
“不需要,她可不是因为看上你才帮忙,你千万不要想多了。”
秦霜急忙声明。
她的闺蜜身家地位很高,不会看上一个没本事的穷小子。
“那你代我向她说声谢谢,山水有相逢,我非常期待见到她。”
“你有未婚妻,念念不忘其他女人合适吗?”秦霜张口就教训。
“我只想感谢一番,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你不要总觉得我对女人有不良想法。”
电话突然挂了。
秦霜愣在原地,难道她的思想不纯洁吗?
………
陈海在出租屋待了三天,中途接过纪委的电话,核实之前举报的内容。
但没有一个是来自秦霜的。
他已经没有资格在县委上班,属于被发配边荒的人员。
不见得方闻山倒下,就能改变调令。
方闻山的根基还在。
他们是一个整体,利益纽带把每个人绑在一起。
“叮铃铃……”
最怕的一个电话到了,王县长的干事打来的。
“好,我马上去。”
陈海抓起迷彩服出了门。
弄堂里面,新买的自行车锁链被剪断,又被人偷走。
这里距离县委不远,只能跑着过去。
刚出巷子口,旁边藏了一个人,一根棒子当头打来。
陈海急忙躲,木棒擦着鼻尖而下,差点吓死他。
“我打死你!”
一个佝偻老汉,看上去苍劲有力,第二棒狠狠砸在逃跑的陈海背上。
陈海啊了一声,背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二叔,你发什么疯?”
陈海的二叔叫陈有财,当年陈海没有学费上大学,他二叔卖了耕地的牛。
这是陈海一辈子忘不了的亲人。
“你这个白眼狼,方书记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举报他?你父亲被你气得躺在床上,他让我过来废了你!”
陈有财一边嚷嚷,挥舞棒子还要打人。
周围邻居认识陈海,纷纷过来阻拦。
陈有财被拦住,愤怒让他无法消停下来。
陈海很纳闷。
纪委没有保密举报人身份。
他成为举报人,已经传到家乡了吗?
怎么这么快?
“二叔,谁告诉你的?”
在陈海的父亲和二叔眼里,方闻山是青天大老爷,是他们儿子的贵人。
不孝之子举报恩人,这是忘恩负义!
“你朋友袁文杰给我们打的电话,如果不是他说,我们一直蒙在鼓里,你诬陷一个父母官,良心何在?”
陈有财唾沫横飞,破口大骂。
诬陷?
陈海一阵头疼。
方闻山问题很多,怎么是诬陷呢?
他相信等到纪委的通报出来,二叔就会明白被人当枪使。
袁文杰,一个见了白静惊为天人,借口有病往妇科跑的青年。
不在乎别人说他是第三者,厚颜无耻。
经常在朋友圈发酸文,说什么相见恨晚。
好像他先认识白静的话,就没有陈海什么事了。
袁文杰是王震山县长身边红人,刚才就是他打的电话,把陈海骗了出来。
“二叔,你不要相信袁文杰,那是一个小人。”
“人家是五好青年,如果人品不好不会成为县长身边干事。你已经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本!”
张有财气得还要打侄子,周围人们说报警了。
听到警察会来,才气呼呼走人。
走时留下狠话,“我们培养你好好做人,可你让我们非常失望,这个家不用回来了!”
陈海不敢跟上去。
他必须去医院一趟,这伤会导致他不能马上报到。
康宁医院。
经过一个小时拍片包扎,陈海趴在床上休息。
背上有大片黑青,不断往外渗血,动一下就疼的要命。
医生说他硬骨头,这么重的伤没有叫120。
岂不知,陈海在省钱买婚房。
“金玉,你忙不忙,帮个忙吧?”
陈海翻遍电话,找到一个可以使唤的人。
“姐夫,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白金玉,陈海的小舅子,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在上大学。
最近正好在家,陈海想起了他。
“还不是因为想你了。”
“少假惺惺,你想的是我姐,你很快就是前姐夫,不过看在你对我姐不错的面子上,有事说吧?”
白金玉心直口快。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还没有退婚呢,你就不把我当姐夫了?”
陈海想起退婚的事,就十分揪心。
白静的父母坚决反对,白静也有所动摇。
“姐夫,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你将来东山再起,返回来找我姐不迟,毕竟你们的感情基础还在。”
白玉海作为半个局外人,当然是向着他姐的。
陈海也希望这样,担心白静不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