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天空纯净得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没有丝毫杂质,丝丝缕缕的白云像是随意涂抹上去的,悠悠地飘浮着。
“苏苏——”冷弦思知道白紫苏要来的消息,早早的就等在了天音宗的门口。
当初因为碧水宗的噩耗,他们没有逗留太久,如今再见,白紫苏好像变了很多。
“好久不见。”白紫苏对着性命相托的伙伴,嘴角浮现了笑意,却有几分僵硬。
“不想笑别笑了。”冷弦思心疼的将白紫苏一把搂进怀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能做的,就是让她在她面前无需强颜欢笑。
白紫苏一愣,眼眶微红,倒是没有落下泪来。
“没事——”白紫苏扯起一抹笑,艰难的说,“已经过去了。”
可是,怎么能过去呢,她只是把仇恨压的更深。
但是既然她不想提这件伤心事,那冷弦思自然也不强求,她笑嘻嘻的抱住了白紫苏的手臂,“苏苏,咱们才十几天不见,你竟然都突破到筑基中期了,那我岂不是又落后了?”
“是嘛,”白紫苏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可要加油了,我不只是突破到筑基中期,我还成了剑丹双修。”
冷弦思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啥子?!苏苏你这么厉害的吗?”
“而且我还学习了鞭法。”白紫苏指了指自己腰间挂着的长鞭。
冷弦思一下子就不嘻嘻了,“我要立刻,马上去修炼,我也要突破到筑基中期。”
“苍屿阔呢,他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天音宗吗?”白紫苏拉住了急吼吼的冷弦思,怎么风风火火,说一茬就是一茬儿。
“别提了,”冷弦思拯救下自己的后脖子领,撇了撇嘴说,“他在半路上被柳师姐给提溜回去了,说是让他潜心修炼。”
“不过,宗门友谊赛马上要到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要来了。”冷弦思拉着白紫苏的手苦着脸说,“这些天可是把我累坏了,我还是头一天知道,咱们修真界有三百多个宗门,我发灵力传书发的都要被榨干了。”
“还要给他们安排住的院子,嘱咐膳堂什么的,真的,都给我累懵了。”冷弦思吐了吐舌头,“不过师父和大师姐比我更累,她们一个负责交际,一个负责管理,每天起早贪黑的。”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办这个友谊赛到底干什么?除了让人更累,没有其他的作用了。”冷弦思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才悄悄的吐槽道。
白紫苏无奈的摇摇头,“你啊,凡事都有存在的道理,宗门友谊赛不仅可以加强各大宗之间的联系,而且这是新弟子们的机遇。”
“大部分的弟子又不像咱们一样,一进宗门就享受着全宗门的供养,他们需要用能力证明自己,从而获取更多的资源,这样修炼路上才可以更进一步。”
“好嘛,好嘛——”冷弦思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想吐槽两句。
上次来天音宗的时候,是仙音袅袅,静谧祥和,唯有清风拂过林梢,与悠扬钟声相伴。可如今,却全然换了一番景象,四处忙得热火朝天。
青石小道上,身着统一服饰的弟子们,脚步匆匆,走走停停,有的怀中抱着成卷的名册,正忙着核对到访宗门的信息;有的手提食盒,一路小跑着送往待客的阁楼,额头上满是汗珠,神色焦急又专注。
目光所及之处,已有不少宗门陆续抵达,他们身着各异服饰,佩着五花八门的兵刃法宝,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或好奇张望四下打量,神色各异、举止不同,整个天音宗里一时之间鱼龙混杂。
“人这么多啊。”白紫苏惊讶的张了张嘴,本来以为是冷弦思夸大了,没想到人确实多。
“小师叔!”还没等冷弦思回话,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便插了进来,两人回头望去,是一个跑的满头大汗的少年。
“月初?”冷弦思躲在白紫苏身后探出个头来,她实在是怕了她这个书呆子师侄了。
“白师叔。”楼月初把气喘匀了之后,端端正正的给白紫苏行了一礼,一看就是那种文雅守礼的书生。
“嗯。”白紫苏点了点头,把躲在她身后的冷弦思拉了出来。
冷弦思一脸心虚的干咳了几声,“月初啊,师叔没有偷懒,师叔只是陪你白师叔逛一逛,再说了,我把我的事情都干完了才出来的。”
楼月初抽了抽嘴角,“小师叔,说这话您自己信吗?其余师兄师弟们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您还把自己的任务安排给他们,已经有好几个人和我告状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冷弦思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她才刚刚跑出来一刻钟不到,就要这么被抓回去了?!
“苏苏,救命啊!!!”白紫苏看着脸上带着笑意却毫不留情的把冷弦思拽走的少年,只能给她点了根蜡烛。
“白师叔,天音宗最近实在忙不开,您和小师叔是好友,弟子就自作主张把您安排到小师叔的院子里了。”楼月初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划了几道,恭敬的说。
白紫苏点了点头,“去忙吧,天音宗我来过,不用特别照顾我。”
“弟子告退。”楼月初行了一礼后,便拉着冷弦思走了。
白紫苏看着哭丧着脸的冷弦思无奈的摇摇头,一物降一物啊。
看着冷弦思张牙舞爪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白紫苏也回过头,顺着记忆里的路,往归乐居走。
归乐,路途遥远,终有归期,希望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一路上热热闹闹的,有不少认识她的弟子和她打招呼,还有几个人和她说节哀,白紫苏都笑着点头。
归乐居的试炼场。
在这静谧的庭院之中,四下无人,唯余风声与枝头梅花的轻颤相伴。
白紫苏一袭淡粉色长袍,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颈边,神色冷凝,透着化不开的郁气。
猛地,她素手一扬,长鞭似蛟龙出海,携着呼呼风声,陡然划过虚空,鞭梢抽在空气里,发出脆响,惊得树上红梅簌簌纷落,似一场凄艳花雨。
那长鞭在她手中仿若活物,上下翻飞,每一挥动,都似要将这天地间的哀伤抽离、扯碎。
眨眼间,她柳眉一蹙,皓腕轻旋,长鞭于光影交错间,化为一柄锋利长剑。寒光闪烁,映着她决绝双眸,恰似寒星。
她身形如电,莲步轻移,一个箭步前冲,手中长剑平刺而出,衣袂与剑身一同呼啸,长袍烈烈,恰似墨云翻滚,为这凌厉剑招添了几分独有的飘逸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