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安远候的长子,当时宫宴上第一个给你送信物的那个,合青洛的眼缘吗?”
此时谢青洛目的已经达到了,对于别的事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只是随便眨眨眼,说了声不感兴趣。
然后说道,想让释时松明日就来宫内,问萧祁行不行。
萧祁一时无语,挥挥手应下了。
心底想的却是先让人找几个京城里名声好些,有本事有能力的子弟公子,到时候叫进宫里来陪自己弟弟玩。
萧祁觉得这事有点别扭,却又说不上来。
再看自己弟弟,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哭的痕迹了,一时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无奈。
“哥哥!那我先下去啦,我去准备准备等时松来。”
“……快回去吧。”
萧祁揉揉眉心,无奈说道。
等到自己弟弟欢欢乐乐的走了,萧祁才回过神来。
他这找些人进宫陪自己弟弟玩的想法,怎么莫名的像是给人找姻缘一样。
再捏捏眉心,萧祁觉得,自从听了自己弟弟说不一定喜欢女子之后,他就有些莫名的疑神疑鬼的。
还有那个赵翎,也是不知道喜欢女子,还是喜欢男子。
真是……
一个两个都还学人家搞断袖,真是。
萧祁摇头,懒得再想,但是找人陪自己弟弟玩的心思确实是有了。
谢青洛回云台宫的路上欢呼雀跃,拽着小赵侍卫的衣袍抬头看赵翎的一张俊脸。
看到殿下那双因为被泪水洗过而显得愈发明亮的眸子,赵翎轻笑,心底因为那释时松而有的略微别扭,一下子就没了。
“赵翎,我好开心,好喜欢你呀。”
谢青洛心情好,甜言蜜语也就毫不吝啬。
人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的快乐也传给别人,尤其是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这时候说话也就更加随意,更加真实。
“臣也喜欢殿下,特别特别喜欢。”
赵翎郑重答道。
谢青洛明媚一笑,和小赵侍卫手牵手回了云台宫。
因为第二日要见好友,谢青洛激动的晚上都没有睡踏实。
尽管每次一想起来好友的身份问题,谢青洛就觉得内心沉重。
但正是如此,如果时松真的是身份有异。
那今日与好友的交谈见面,或许就是最纯粹的一次了。
尽管如今已经掺杂了某些因素……
谢青洛垂眸,轻叹了口气,在宫内等着释时松的前来。
方才的激动已经荡然无存,惟余平静,以及埋藏在心底……隐隐的惧怕和担忧。
细白的手摆弄着黑玉的棋子。
由于紧张,莹润的指尖微微颤抖,甚至发白。
赵翎站在一旁,腰间佩的长刀位置合适,顺手便能拔刀出鞘。
呼晴的脚步声传来,谢青洛猛然抬头,视线中便出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身着宽大的僧袍,尽管是臃肿的冬装,但依然显得整个人清瘦。
面容清秀,肤色白皙,若是忽略身上的僧袍,再加上周身的文雅书卷气,不知道的人把释时松认作文弱书生也有可能。
谢青洛见到好友的一瞬间,周身忽地放松下来,急忙站起身迎上去。
“时松!”
那枚鼻侧的小痣正好映入谢青洛的眼帘,紧接着那双如往常般清澈而明亮的眼睛,便正正好与谢青洛相对。
释时松温雅的笑了,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殿下,别来无恙。”
谢青洛听着这熟悉的话语,实在是忍不住的鼻子一酸。
他与时松认识多年,虽见面的次数少,但每次见面,好友都会沉静温润的说一句“别来无恙”。
此时在怀疑对方的情形下,再听到这暖心的话语。
谢青洛心禁不住柔软了几分。
但随后便意识到好友身份的异常,心又被迫冷硬起来。
挤出个笑,谢青洛把人迎到一旁。
“昨日下午,有人来说殿下要见我,时松还有些不信,未曾想到今日,时松便与殿下相坐棋盘两侧,对弈起来。”
谢青洛轻笑,解释道。
“我心想才过了元宵节,本想去国安寺看你,奈何兄长不让出宫,最终也只得求了让你来进宫看我。”
谢青洛看似轻快的落下一子,实则手指早已微微发抖。
不知是紧张,还是见到老友的激动。
“倒是麻烦时松了,冬日严寒,还让时松来一趟。”
谢青洛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两边的小酒窝,言语之间略带歉意。
释时松同样微笑,落下一字。
“殿下言重,马车暖和,官道又平坦,未曾有半分不适。”
谢青洛笑出声来.
然后忽地低头,看向棋盘,懊悔道。
“啊,我输了,时松你已经连成四颗棋子了。”
释时松沉稳点头,实则上扬的嘴角压不住笑意。
“殿下的五子棋,还是下的不好。”
谢青洛轻啧一声,辩解道。
“这哪是我下的不好,分明是时松你每次都设了圈套等我钻进去。”
两人神态郑重地下了盘五子棋,又打趣一番,倒是把原先凝重地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赵翎在一旁默然,这般严肃的对局,竟然下的是玩闹般的五子棋吗?
他当时见殿下起手便觉得不对,这下棋直接往天元下,倒也是心高气傲,胆子大得很。
奈何一看殿下的好友把棋子下到殿下一旁,赵翎立刻便反应过来。
五子棋啊。
谢青洛与释时松回忆往昔,竟是说起来小时候的事不停了。
他笑话释时松的年少老成,故作成熟,释时松笑谢青洛的沉重心思,每次去见他都哭丧着脸,不知道在伤心什么。
互相辩解一会儿,发现他们两人都彼此彼此,没什么好解释的。
于是谢青洛叹了口气,只得把话题转移到了如今的事上边。
“时松,我想问你一句,你说实话,可否?”
释时松看着面前如今已成了王爷之尊的好友,轻叹了口气,声音依然低沉温润。
“殿下请说,时松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青洛斟酌了语言半天,同时给了身边的小赵侍卫一个随时动手的眼神,便深呼一口气,问道。
“时松,你到底为何会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