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知青见旁边的人呆站着,用手肘点了点人,她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强撑笑意:
“谁不想吃肉啊,这年头挣不了几个钱,都吃不起。”
“唉,都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那知青继续干活,没发现她还在发呆。
这是陈秋幸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刚开始在知青所醒来她还被吓了一跳,找到周志说话结果他说的话自己根本没明白。
在他的话里,她已经来这里三年,没有跟赵大成有任何联系,家里欠的债是周志已经帮忙垫付的,两人现在还保持对象关系,周家也不反对两人的交往。
一切都变了,她的宝儿也不见了,为此她还痛哭了一场。
而且嫁给赵大成的变成了知青阮仁珍,她刚来村里名声就不太好,想起赵大成自尊心极重,甚至后期演变成令人恐惧,冰冷且理智的模样,心里打了一个寒战。
嫁给这样的男人,阮仁珍会幸福吗?
作为亲身经历者她一点都不羡慕阮仁珍,毕竟刚新婚时谁不是你侬我侬?但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两人就容易演变成相互厌恶。
陈秋幸甚至想去告诫她,千万不要相信这个男人的表象。
思绪复杂,叹了口气。
脱离囚笼的是她,别人却替她进了囚笼。
干完活陈秋幸马不停蹄回到知青所,借来一张纸写上内容,想着在适当的时机偷偷送过去。
等赵大成回到家,阮仁珍已经在厨房里烤火,将筐子上采摘下的新鲜鸡枞和蘑菇洗洗,寒莓洗去表面的灰尘递给她。
“尝尝。”
阮仁珍没吃过,见赵大成一脸期待先喂给他,等其没有表情抽搐才放心吃起来。
“好甜。”
不知情的赵大成心满意足。
今天把中午剩下的汤加鸡枞枸杞继续炖,又从院子里摘了青菜搭上蘑菇一起清炒,阮仁珍在旁边看着,不由感叹他用油用盐的阔绰,她好中意。
别说,超级香。
隔壁老头都要馋哭了。
赵大成边炒菜边跟她说话,说中午就已经送了碗鸡肉过去给大舅妈,以后有事他出面,自己也不用特意去迎合别人。
跟街坊处不好就跟他说,他去处理。
明天他就要继续给养猪场跑腿,中午才回来。
听着家常的嘱咐,阮仁珍心悸动了下。
深知不能太过依靠一个人,她沉默会才问:“如果没有什么拖拉机的选拔,那我也不用学这些,在家里也没啥事做,还不如下田。”
这是现实也是试探,阮仁珍深知自己有心机且卑鄙,在话里想要炸出他的真实想法。
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呢。
家境优渥的看书没问题,但对于还在温饱线上徘徊的普通人家,看书度日子还吃白食的所有人都看不起,更何况她。
发现她的不安,赵大成炒完菜熄了火,大步过去将人抱起将人带进卧室。
一入门就盖章。
面对伴侣的不信任需要做什么?那就是给她安慰,热烈支持她做的所有决定!
阮仁珍:又来!借口!
察觉怀里的人有点不适,他放缓动作含住她,让她慢慢跟随节奏共同呼吸。
“媳妇,在我这里你没有必须要做的事,只要在家里等我就很满足了,我以娶到你为骄傲,也会终生为你负责,不用害怕。”
他捧着酡红的小脸,又不间断地低头。
阮仁珍小口小口呼吸,攥紧他的衣服,眼眸朦胧地勾魂,太招人了。
“而且你又是高中学历,脑袋那是一顶一的聪明,从小也没干过粗活,你不应该下田,而是在别的领域发光发亮才对。”
阮仁珍被哄得晕头转向,努力战胜诱惑想要脱离又被抱回去。
这家伙的手还在撩火,等她发现迅速松开,若不是她感觉到什么怪怪的,怕还真以为就只是单纯来哄人的。
“知道了快放开!”
“不要,等下去再说。”
他没脸没皮的,双手在她身后十指交叉紧紧禁锢,阮仁珍刚才的不安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脑子的羞意。
他垂头将脸递给媳妇。
“亲脸?”
“不,厚脸皮——”
很好,话题就这么跑偏了。
吃完饭的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与前晚不同,赵大成不敢碰人,但不耽误用其他办法解决问题。
上瘾要治。
阮仁珍生无可恋。
吃了他做的饭都是要还的。
“不可以!”
“啊你再多疼疼我嘛,明天我就要去干活了,要离开媳妇好久,好想好想你,求求——”
这家伙是吃定她会心软!
……
第二天一早,赵大成大清早就走了,床头给她留了便签。
“厨房里焖着粥,记得吃宝贝。”
肉麻!
红着脸把便签藏起来,活动了下身体,比昨天舒服多了。
今天就出门去确认下钱票在不在。
吃完粥洗锅后,外面太阳旺盛,温度升了不少,她给脖子围上围巾,拿着常用的小筐走在路上,有人问就说摘点野菜,村里人想起昨晚赵大成也上山一下子明白。
小两口这是没钱了!
她只随便答了一句就走,树下的街坊边剥花生,盯着她远去的身影。
“吃的好果然气色就好,看她小脸红的。”
“这才几天,吃得好也没用,还得是男人。”
不明白的年纪还小,没搭话,明白的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尽在不言中。
没听见的阮仁珍早走远了,等走到偏僻的路时,她又往回走了一段,确认没有什么跟踪的,就往记忆中的地点走去。
第二个藏匿地是村里乱葬林里。
这里没多少人来,而且选的位置是在巨石下的缝隙里,没几个人伸手摸,用铲子挖沙不一会真的出现一个小陶瓷罐子,里面钱票都捆的好好的,数目也对上。
阮仁珍松了口气。
终于确定原来的记忆真实存在。
安全起见还是打算不移动,家里位置小能藏匿的角落根本没有,一旦遭遇小偷那肯定会被翻成底朝天,而且她也不能暴露这些钱。
取出五十块毛票和部分粮票肉票,视线忽的落在手表车票上,思考了一番决定带在身上,将小陶瓷位置复原后,这才走远去附近摘野菜。
以防万一她还要路过这里再回村。
这悄咪咪的动作让人心惊胆战的,在河边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才上路。
幸好路上没碰到什么人,也免了交谈。
回家拉开门,脚底踩到一张纸团。
哪里来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