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今天相亲那个事情,我都还没说你呢。”
胖墩墩的小团子被金慧抱在怀里,他一直在哭,刚刚被相框摔碎的声音吓到了。
云婉巧把地上的玻璃都清理了,把那张照片放进了手提包里面,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奶奶的家,照片放在这里不合适。
“那个相亲对象怎么不好了?他长得也不错,家里也有钱,人家还愿意给那么多彩礼,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啊?”
“妈,他今天给我倒的酒水里面下了药。”
金慧抱着小孩的手一顿,眼神中充满着怀疑,“不会吧,我看过那孩子照片,挺老实的,你不会冤枉人家了吧?”
虽然云婉巧没有看到监控,但从后来蒋淳拦着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可想而知,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她的妈妈,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关心她,而是怕她会冤枉他。
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次一样,声嘶力竭地质问她,为什么不能多爱自己一点,明明她也是她的小孩。
“妈,那奶奶做手术,你能拿出多少钱?”她淡漠地看着抱着孩子的她,没有多余的情绪。
金慧盯着地板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里刚刚四分五裂的玻璃已经被清理掉了,光滑的地面上,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
她没像之前那么大吵大闹,提到钱就不耐烦,而是有些沉默地抱着小团子进了里间的卧室。
云婉巧左转,来到主卧的隔壁,这里原来是为她准备的房间。
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她刚好读高中,平时只有周末会来这里住一个晚上,而大学四年她和家里闹掰了,再也没有住在这里过。
房间里面现在放的全是小孩子的东西,纸尿布啦、小衣服啦、小床啦、奶粉啦。
金慧走到门口,她看着女儿的眼神有些躲闪,“巧巧,你要搬回来住的话,就跟妈提前说一声,我这里还有一张银行卡,妈真的只能拿出这么多了。”
云婉巧接了过去,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说:“不用,妈,那个屋子给弟弟住吧,我以后也没时间回这边。”
“好,那个相亲对象吹了就吹了,等妈给你再找个比他更有钱的!”
她没有说话,低头在穿鞋,金慧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小孩的哭声,连忙走了进去,她离开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金慧哄着小孩的时候,听到了关门声,她凝神看着眼前的墙壁,又想到了刚才贵妇人调侃她的一句话,她和那个老太婆一点也不像!
刚才给女儿的卡里面有十万,之前还给了五万,算起来已经够多的了,足够偿还她的养育之恩了。
……
云婉巧去了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几张银行卡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五万,还需要七十五万!
屏幕上显示着“快递已被签收”,她灵机一动,对还有Y大佬那边!
她打开微信,找到Y大佬,噼里啪啦敲下一行字:不好意思打扰您,请问那些画本您看了吗?
发完之后,她就把手机放进了手提包里面。现在是白天,而这位Y大佬只有在晚上看到的时候才会秒回。
“嗡”地一声,手机响了,白天也秒回吗?
“还没有,等会儿才回去,你很急吗?”
“不急,不急,那您好好看。”
阎飞靖坐在车里,看着从银行走出来的女孩,她现在身上穿的很家常,上身是玫红色羽绒服,配一条阔腿裤,头发散乱地披在身后。
云婉巧走到了公交车站,准备坐十一路公交车回家,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小脚,眼睛一下子瞥到了对面,那里停着阎飞靖的车。
他坐在驾驶位看着小姑娘一步一步朝他蹦跶过来,惊喜中带着害怕,他怕她不想看见他,于是连忙缩下了身子。
“嘶”
驾驶位实在太小,他骨架有些大,因为太急,来不及把靠背放下去,头被上方的方向盘狠狠撞了一下。
十分钟!整整十分钟,他一直都在车子里保持着这个扭曲弓形!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牛皮色的袋子,跳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离开的时候,他才从车里出来活动活动了身体,往右一看,原来在他车子旁边有一个板栗铺子,小姑娘刚才嘴馋了。
她最喜欢吃糖炒栗子了,之前高中的时候,她每次买了之后,都会给他投喂,并且还是剥好的那种。
他不爱吃甜的,但她放了太多次,所以只好吃了一次,自那之后,她每天都会给他带来一整袋剥好的栗子。
但他除了吃过一粒之后,再也没有吃过,而是把她给的栗子全部分给了身边的同学。
后悔吗?他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之后他每次想起她的时候,都会去买一袋糖炒栗子,只是国外的糖炒栗子感觉并没有那个味道。
他走上前去,买了一袋栗子,靠在车边,一粒一粒地剥着,并没有吃,最后他看了一眼时间,这袋栗子剥完总共花了他一个小时。
微信收到一条信息:飞靖,这是医院发来的照片。
他承认,就算是不择手段,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因为他已经不想再承担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了。
四年前,他以为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青春期少年的骚动,但四年后他坦诚地面对着自己与日俱增的思念和爱意,他明白自己非她不可。
这家医院陆钧的爸爸有股份,所以他让陆钧趁着云婉巧进去的时候,给医院发了一个通知,上级领导要做一个有关“生命与爱”的展览。
医院自费给所有病人拍一张和亲人在一起的照片,之后会进行评选,第一名的病人治疗费用全免,第二名的病人减免一半,第三名的病人减免全部费用的百分之二十五。
陆钧直接打来了电话:“喂,飞靖,我爸刚看到我发的这个通知,没把我给骂死!”
“黑卡在浅色的包里,都我来出,好了,挂了。”
没等对面回话,他就按了挂断,接着看手机上发来的照片,最上面一张是小姑娘和一位慈祥老人的正脸照。
其余剩下的几张都是侧面拍的,看着小姑娘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这四年不见,小姑娘好像变了,但又好像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