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裕珈弥轻轻抱着已经熟睡的川砂蕾绘走回「户裕一翼」研究基地。
几乎大多数时候,川砂蕾绘都会和户裕珈弥睡在一起。
一方面川砂蕾绘害怕单独睡,另方面户裕珈弥的病娇占有欲作祟,会用很多心思把她锁在身边。
将怀里的蕾绘抱回自己床上盖好被子后,户裕珈弥便准备起身离开去听一下下属追踪林修璃未的最新进展。
但她还是一把抓住珈弥的手。
“哥哥……不要……陪我好不好……”
“好好好,哥哥不走,在你身边呢。”户裕珈弥还是得在守在她身边直到真的深睡才放心离开自己的寝室。
月色已经变得有些冷清冰凉。
半夜一点半,基地主要部门的灯都亮着,毕竟户裕珈弥最近一直安排加班加点的工作,研究着「符文」魔术和其他魔术。
“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一直紧紧跟着,先遣人员已经到达瑟尔崴了。”
“魔术会……应该魔术师内部要动乱了吧。林修和璃未大概率加速了这个进程。势力重新洗牌,总能找到突破口……”
户裕珈弥的嗅觉非常敏锐。
四天后,林修璃未回到黑霞后,魔术会的事传进户裕珈弥耳朵里更证明了自己的想法的正确性。
“苍梧白夜……?”
他现在还在瑟尔崴吗?所谓千古魔灵「清魔」现在也下落不明吗?
「户裕一翼」势力范围只局限于黑霞和周边几个城市,大手伸不了太远,提供不了有用信息。
“我们根本了解不了苍梧白夜的行踪,他的「苍梧机关术」太强了,「冠位」「武器」魔术师踩我们就像蚂蚁……”
下属低着头已经能预料户裕珈弥的责骂了。
但闭上眼后却什么都没发生。
“没事……不怪你们,你们好好休息几天吧。明后天我会带着川砂去瑟尔崴看看,看看能不能得到线索。你们盯住「凛雅」古邸的动静就行。”
温柔,少有地对于下属的宽容。
可能他也不想那么暴力,只是太急切想要在蕾绘面前证明自己。
户裕珈弥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只能破除「符文」魔术50%的装置还是不够。
假如最坏的打算是毁掉魔术种族,那么得最大程度上找到「契械科恩」克制魔术的最优解。
远远不够……
“蕾绘……假如我真的做不到……你会原谅哥哥吗?”
他曾几次在心底想过,问自己。
为了不让蕾绘对自己有半分讨厌,户裕珈弥真的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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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拉曼魔术会结束的第二天,苍梧白夜便直接坐着瑟尔崴警备提供的转机飞往凤华(凤凰华地)。
他对苍梧黑昼有很多愧疚,现在魔术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万一凤凰教残余势力和清魔教残余打击报复,苍梧黑昼肯定首当其冲。
作为自己的「义妹」,一直收养陪伴自己到现在,欠她的情太多了。
“黑昼,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回来陪你啊,不要乱跑……千万不要……”
苍梧白夜在专机上缓缓拿出自己怀表盖上贴着的她的照片。
没看几秒就在眼角多了几滴泪。
此时苍梧黑昼应该已经离开苍梧,在沪州的「远岭」别墅待着。
虽然白夜让自己的很多华地魔术师下属照料,但还是难以安心。
凤凰华地面积宽阔,凤凰教会和法教会以前还能靠财力买下一些地区作为可控领域,人员遍布华地大半。
但自从爆出凤凰教会内部贪污贿赂之后,便瞬间落寞,不管是经济还是在魔术界内部地位都今非昔比。
几个小时的专机。
苍梧白夜只身一人跨过海到达另一边的第一故土。
距离家乡苍梧很远的沪州「远岭」别墅。
似乎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附近的花草树木,不远处的一棵魁梧白松。
但「远岭」门口的大门已经锈迹斑斑了。
他敲了敲门,按了按门铃。
一直都没有回应。
这让苍梧白夜感到一丝紧张害怕,他只能尽量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用机关术把门锁破开后,他便急忙往黑昼的卧室跑去。
门也是关着的,似乎还有异味。
白夜赶紧破门而入。
黑昼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黑昼!黑昼!”
她朦朦胧胧睁开半只眼,用手揉了揉,这才看清哥哥的脸。
但是四目相对了很久。
黑昼愣在床上,眨了好几下眼睛反复确认不是自己睡迷糊出现幻觉。
缓缓伸出手,但也有些畏缩,怕真的触碰到白夜的脸时他真的是幻影四散逝去。
白夜用双手立刻捂住她踌躇不前的手。
“哥……哥?!白夜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直到确定这种感觉是真实的,她才赶紧起身抱住苍梧白夜。
不由自主开始啜泣,那娇弱但有些责备的声音让白夜听得心碎。
“怕你这边出事,所以赶紧从瑟尔崴赶回来。凤凰教会的教主已经被我解决,清魔教也在魔术会上被瞳术师林修揭穿面目,几乎死干净……”
白夜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已经很久没有修剪的长发。
“白夜哥哥……我已经一个多礼拜不能下床……”
“怎么了?!”
意识到什么的白夜急忙掀开被子,发现她的左腿受了伤,伤口没有及时处理,用白布裹的太严实,反而化脓了。
“这……是被教会的人干的吗?!”
“不是……是我上个礼拜准备去后山摘几枝白梅花的,白夜哥哥以前冬天最喜欢和我一起赏梅了。结果不小心摔下来给旁边刺丛划伤了……”
听到这,白夜心里涌动着说不上来的酸楚……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当时太自私。
「冠位」真的比黑昼的安全要重要吗?
“我不是让顾影子他们偶尔来看看你来着……怎么……”
“白夜哥哥,我不想让他们进古邸……他们一点也不会说话,没哪一点比得上哥哥……所以这里我只允许白夜哥哥来。”
苍梧黑昼一直毫无光彩的瞳孔终于明亮了起来。
她大概几个月都没有笑过一次。
上个礼拜受伤后,一直窝床上,当时从腿上流下的血也在房间地上没有处理。
澡更是没法洗。
所以房间才会有明显带有血腥和腐烂的难闻味道。
“都怪我回来太晚。黑昼,你先别动,我帮你把伤口重新处理一下。”
化脓不好处理,苍梧白夜更是没学过治疗相关的魔术,只能用正常的手段来处理腐烂的区域。
至于消毒的东西,苍梧白夜特地在包里备了一些,包扎用的绷带就只能自己亲自去买。
“黑昼,要是疼得受不了的话,就咬我胳膊。”
说完,白夜一边处理化脓,一边将洗干净后裸露在外的胳膊横在黑昼嘴边。
“白夜哥哥……不用这样……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这点……啊!疼还是能忍的……”
但实际上这么多天的感染,已经疼的让她麻木了……
她甚至没有想过假如真的太过严重怎么办,只能靠梦里和记忆里白夜的脸来分散注意力。
而此时白夜的处理更是让疼痛放大了几个档次。
黑昼其实根本忍不住疼,只是舍不得下不了口咬下去,因为这会让她心更疼。
大概这样一个多小时,白夜满头大汗地重新给她包扎好伤口,才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