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至接到了江聿明说的那个订单。
设计图已经画好,也跟他们的负责人确认了。
二十件衣服。
这个月业绩不愁了。
不过,晚上她又没睡着。
今天白天做衣服的时候心不在焉,被针扎了好几次。
在不知道手指被扎了多少次的时候,她再也按捺不住了。
实在不放心两个孩子。
虽然说有沈卫国在,可是也难免他忙得时候会把孩子给那个老姑婆放在家。
把身上的罩衣脱下,拿起包急匆匆的出了门。
沈卫国昨天去开会的时候,才发现是他的批斗大会。
毕竟造成了恶劣影响,昨天没讨论出个该给予个什么处罚结果。
所以,今天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对两个孩子做了交代,尽量不要跟老太太碰面。
等他回来就带着他们去找妈妈。
大安两眼无神,恹恹的听着。
对于爸爸说的话,他已经没了多大的期待。
出门之前又特地警告了老太太,要是再敢对两个孩子下手,他不会客气的。
他走后,老太太对着空气龇牙咧嘴的学着他刚才说的话。
一个不经意的余光扫射,瞧见了阳台上的兔子。
于是……
林夏至到了楼梯口,听见家里闹哄哄的。
心下一惊,赶忙朝着家里跑去。
推开门,就发现小宁儿跌坐在地上哭的都快没声了。
大安跳着够老太太手里饭盆。
来到小宁儿身边把她揽进怀里,看向大安,“怎么了?”
看到是妈妈回来了,大安瞬间委屈的不行。
跑到妈妈身边,指着老太太就开始告状,“兔兔,她,她把我们的兔兔吃掉了──”
顺着大安手指方向看去,就见老太太坐在了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个汤碗。
抓起块肉往嘴里送,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两个巴掌大的兔子连二两肉都没有,她竟然也下得去这个手。
林夏至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老太太眼睛一斜楞。
“看什么看?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好吃吗?”林夏至冷声问。
“还行,就是没肉。”
“兔子没肉,我请你吃肉。”
话音落下,看向大安柔声说,“大安,你带着妹妹转过身去,妈妈跟姑奶奶讲讲道理。”
松开了两个孩子,转身到主卧拿着枕巾出来,朝着老太太步步而去。
老太太埋头正啃肉呢,就被枕巾从后面勒住了嘴。
把枕巾从后面打了个结,林夏至骑在她的身上开始讲道理。
嘴巴被堵住喊不出来,只能踢腾两条腿。
这老太太劲儿挺大,跟摁年猪似的。
她都是挑不显眼的地方掐,拧,扎。
对,她从带了针来。
等老婆子晕过去了,她也累出了一身的汗。
把贴在脸上的头发往耳后一挽,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角。
来到两个孩子面前,她抬手给两人擦擦眼泪。
两个孩子伸出细弱的胳膊圈住她的脖子,倾诉着委屈。
她好不容易给养出了点肉肉,这才两天就又掉完了。
抬手拍拍他们的背,心疼不已,“不哭了。跟妈妈走好不好?”
“嗯。”
沈卫国回来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
打翻的饭盆,迸溅的到处都是的汤汁。
还有,躺在地上睡觉的老太太。
以为是馋嘴的她饭都没吃饭就睡着了,于是也就没管。
推开主卧的门没看到孩子,他慌了。
“大安,小宁儿……”
在家里找了一圈儿也没见到两兄妹的身影。
挨家挨户的敲门问有没有见到两个孩子。
林夏至收拾老太太的时候捂了嘴,他们在屋里也没听见动静,所以不知道。
跑到大门口,问执勤的哨兵今天可有陌生人进来。
小陈见他如此着急,问了一嘴怎么了。
他说,“大安和小宁儿不见了。”
“是嫂子回来把他们带走了。”
听到小陈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
还好,还好。
还好是她带走的。
小陈不好意思的解释,“嫂子交代我要跟你说一声,我就想着等换班的时候去。不好意思啊沈营长,让你担心受怕了。”
“没事。他妈带走的就行。”
沈卫国这几天被折磨的不轻。
焦头烂额的。
老太太躺在地上睡了俩小时。
一睁眼,就看到沈卫国正背对着他收拾行李呢。
以为又是要赶她走,慌张的起来。
不料,身子一动就跟被大卡车碾过似的。
疼死她了!
回想起林夏至把她当猪摁来不及咒骂,就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
“卫国啊,你收拾东西干啥啊?”
“我被停职了,还背了个大处分。”边打包着被子边说,“目前是停职观察半个月,期间若是表现不好,我就要被赶出去了。”
听到不是赶自己走,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可是不等高兴,就又听他说,“团长已经把我发配到炊事班养猪了,这房子您要住就住,从今天起我会搬到集体宿舍去。”
把最后枕巾叠好装进包里,拎起打包好的行李就要离开。
到门口时,又补充道,“昨天跟你说的那件事儿不是吓唬你,我停职的这半个月是期限。你要是在半个月内不把钱和东西还回来,到时候你进局子坐牢我从这里滚蛋。真到了那一步,咱们娘俩儿的缘分也算是尽了。”
说完,毫不留情的转身出了家门。
老太太在后面撵着喊,“卫国啊,卫国,你别吓唬姑啊,卫国……”
沈卫国没做丝毫的停留。
走廊里充满了老太太的喊声,听见动静的人从屋里出来。
老太太便把沈卫国说的话告诉了她们。
柳艳红疑惑道,“我没听我男人说沈营长被停职啊?”
此话一出,老太太瞬间止住了哭声。
紧接着柳艳红又说,“大娘,估计就是吓唬你呢。”
旁边的梅花也跟着添油加醋的一顿分析。
这时候,温宁来了。
听说沈卫国被停职的事情,第一时间也是不相信。
把老太太扶到了屋里,安慰道,“姑,您别伤心难过,卫国哥这是在说气话呢。”
“我这都是为了他好,这孩子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呢?!”
“我知道您是为了卫国哥好。”温宁拍着马屁,给她倒了一杯水,“现在卫国哥可能是心烦,等他静下心来,肯定能想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说着,老太太来劲了。
咬牙切齿道,“都是那个该死的狐媚子!要不是她,卫国根本不会跟我闹!”
“消消气,别为了一个以后不相干的人气坏了您的身子。”
“要不是林夏至那个贱人挑拨离间,卫国怎么可能跟我离心呢?”
“您是他亲姑,打算骨头连着筋。那个女人怎么跟您比呢?”
温宁叭叭的说了许多,大多都是顺着老太太话哄她开心。
可是,老太太还是气不顺。
“姑,您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倒是有个法子治治那个女人。”
“什么法子?”
温宁朝着她勾勾手指,老太太附耳过去。
片刻后,露出满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