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似乎对韩蕾的错愕反应颇为满意。
能出现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韩蕾这种小地方来的卑贱女子,没见过大场面,更是什么才艺都不会。
这时,她身边的一个侍女不明所以,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郡主,韩姑娘初次入宫,或许未曾准备,此提议不是是有些唐突了?”
长乐郡主想瞪这个多嘴的侍女一眼,可赵樽就坐在韩蕾身边,她只得保持仪态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目光却依旧锁定在韩蕾身上。
“听说韩姑娘来自清水县?”
“嗯!对啊。郡主有何指教?”
韩蕾大大方方的点头,但脑子里已警铃大作。这郡主来者不善啊!
长乐郡主见韩蕾应了,才接着说道:“清水县那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竟能养出韩姑娘这样清秀脱俗的女子。想来韩姑娘必有非凡之处,今日宫宴群英荟萃,正是展现才华之时,韩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上台表演一番?莫非是韩姑娘有所顾虑,不愿让众人一睹风采?”
韩蕾面色微冷,这什么狗屁郡主?果然是高高在上,一出口就贬低清水县为穷乡僻壤。
自己好像没有招惹她吧?她怎么突然就冲自己来了?
韩蕾总算明白过来,刚才那道不善的目光是来自于哪里了。
不过,韩蕾没有搭理她,而是转头问赵樽道:“赵樽。参加宫宴,是每个女子都必须要表演才艺吗?”
韩蕾一脸什么都不懂的呆萌表情,惹得赵樽轻笑。
“那倒不是,你若不愿,就不必表演。”
“哦,这样啊!”
闻言,韩蕾抬头冲长乐郡主咧嘴一笑,满脸都是:听到了吗?是自愿表演,我就不愿,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听韩蕾直呼赵樽的名字,长乐郡主的心里更加怨毒,语气中便带了几分皇族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姑娘,既然你第一次入宫,那本郡主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来了皇城这样高贵的地方,就要懂规矩,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直呼王爷的名字?”
长乐郡主这语气,摆明了就是在教训韩蕾。
韩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樽就不乐意了,他一把抓过韩蕾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偏头斜视着长乐郡主,脸一黑,很不爽的道:“是本王给她的胆子,怎么了?”
“你……”
长乐郡主没料到她爱慕的赵樽会这样说,一时竟气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不过是说了韩蕾两句而已,赵樽竟然就不顾她郡主的身份,这样维护韩蕾。
看来,这韩蕾在赵樽心里的地位,真是非同一般呐!
长乐郡主心里都快被醋浸泡透了。她一气之下想要甩手离开,可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又觉得不甘。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远处高位上的皇后,见长乐郡主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搞定,便故意出声催促。
“长乐,你与韩姑娘在说什么?是韩姑娘也想要上台表演才艺吗?”
想要上台表演才艺!
长乐郡主不愧是从小就在宫斗宅斗中熏陶长大的女子,她瞬间反应过来,顺着皇后的话笑着开口。
“回皇后娘娘的话,娘娘猜得不错。韩姑娘说她初入皇宫,想和大家姐妹们一起凑凑热闹,也想上台表演才艺。”
闻言,赵樽的俊脸上瞬间一冷。
他就坐在面前,他可没有听到韩蕾说过这样的话。
看来,长乐郡主是在有意针对韩蕾,若韩蕾不会才艺,那就会当众出丑。
可韩蕾今日才初次入宫,他一时间想不出来,韩蕾什么地方得罪了长乐郡主。但聪明如他,立刻就想到若不是韩蕾,那就是他咯?
韩蕾当然也看出了长乐郡主的敌意。作为女人,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长乐郡主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敢情是赵樽这臭家伙,引来的烂桃花啊!
她转头看向赵樽,嘴角挂起一抹玩味的笑,俏眼里却射出一道警告的目光。
收到那慑人的悠悠目光,吓得赵樽忍不住一个激灵。
他无辜的一摊双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刚刚才想到,长乐郡主可能是喜欢他的好不好?
这时,高位上传来皇后的声音。
“既然如此,韩姑娘不必客气,也上台来表演吧!韩姑娘初次入宫,可能还有些害羞,大家给韩姑娘一些掌声,表示欢迎吧!”
皇后都开口了,底下的众人自然毫不吝啬的送上了一片掌声。
这就是,不得不上场了。
韩蕾心中虽感不悦,但碍于场合与身份,她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她站起来福了福身,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韩蕾不过是乡野民女,哪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才艺。倒是郡主才情出众,方才的舞蹈已令在场众人惊艳不已。”
长乐郡主闻言,脸上又漾起了得意的笑容。
“韩姑娘过谦了,本郡主不过是略通皮毛而已,怎当得起才情出众。再者说,今日宫宴,旨在促进皇室与群臣之间的情谊,韩姑娘若能一展所长,定能让这宴会更加热闹非凡,岂不美哉?”
一旁的赵樽见状,脸上的表情更冷了,正当他欲开口为韩蕾解围时,韩蕾却已缓缓的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着长乐郡主。
“既然郡主如此抬爱,那民女便斗胆一试。只是民女平时喜欢画画,若是以画画作为表演,还望郡主及各位大人莫要见笑。”
她会画画?
长乐郡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常态,故作大方地笑道:“琴棋书画,画亦是才艺之一,韩姑娘若能以画会友,定能让本郡主大开眼界,诸位也定当拭目以待。”
言罢,长乐郡主亲自引领韩蕾至舞台中央,并命人搬来一张书案,备下了笔墨纸砚。
韩蕾拿起毛笔,转过来转过去的看了看,确定自己不会用毛笔。
韩蕾撇了撇嘴,看向长乐郡主。
“能帮我拿一块木炭和一把小刀来吗?民女作画不用毛笔。”
长乐郡主很不情愿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但为了让韩蕾能够当众出丑,她还是极力配合。
因皇宫里除了值守的侍卫,其他人不能带武器,长乐郡主只能请示皇后娘娘。
皇后让太监取了木炭和匕首来,交给韩蕾,韩蕾快速的用匕首将木炭削成铅笔状。
见韩蕾做好了准备,长乐郡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脸上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韩姑娘,请吧!”
“那……民女就斗胆为逍遥王做一幅画吧!”韩蕾看向赵樽,声音清轻软糯如同泉水叮咚,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听韩蕾说要为自己作画,赵樽本来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立马坐直了身子,整理衣衫。
韩蕾则轻轻握起碳笔,凝视着已经摆好破斯的赵樽,开始落笔。
她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早已习惯在众人的注视下作画。
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勾勒出细腻的线条,然后开始填充阴影。
赵樽的神韵、姿态,乃至眼中的光芒,都被她一一捕捉并呈现在纸上。
众人屏息凝视,有人甚至等不得画成,忍不住直接走到书案边观看韩蕾作画。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韩蕾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如同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