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情义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这时,冯捕头皱起眉头说道:“刘公子,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莫让大人们等太久了。”
见捕头催促,刘善再次递上银票,“冯捕头,您也清楚,女子更衣需要时间,还请您再宽限片刻,待她们收拾妥当,我定亲自随您前往府衙,澄清此事。您放心,绝不会让您为难。”
冯捕头犹豫片刻,最终接过银票,低声道:“我只押嫌犯回府衙。”
刘善连连点头,让李婉清进屋催促。
片刻后,当李婉清和林南嘉搀扶着面容憔悴、泪痕未干的卫琇莹出来时,冯捕头几乎震惊得站不稳,幸亏旁边的捕快反应迅速,及时扶住了他。
“怎……怎么可能?!”
这女嫌犯,竟是宋同知即将迎娶的平妻!!
冯捕头感到此刻,天塌了!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从怀里掏出那张银票,不由分说地塞回刘善手中,低声道:“刘公子,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冯捕头转身对捕快们下令道:“公事公办,谁也不许徇私!”
刘善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公事公办了?
难道这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他急忙拉住冯捕头,再三作揖,询问原因。
冯捕头并未透露任何原因,只是冷淡地表示:“回去疏通关系吧,否则这两人难逃一死!”
刘善心中一沉,正欲追问,冯捕头却转身离开,不再多说一个字。
刘善呆立当场,心中翻江倒海,他转头看向李婉清,问道:“婉清,你可知其中缘由?”
“我不知。”李婉清转头看向林南嘉,气道:“但南嘉肯定知道!”
林南嘉脸色惨白,咬唇不语,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
刘善见状,心中愈发不安,质问道:“南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不说,我们如何应对?”
林南嘉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说道:“那日宋伯文偶然见到琇莹,便心生贪念,欲纳为平妻。尽管宋伯文是正五品同知,但他和琇莹的年龄差距太大,所以卫家拒绝了。然而,琇莹的母族最近卷入了命案,正由大理寺审理,他们家缺少疏通关系的门路……”
“宋伯文得知此事后,趁机施压,迫使卫家答应婚事,琇莹虽百般不愿,却也扛不住母亲日日哀求,只能含泪同意。前些日子,卫家已经收了宋伯文的聘礼,定下了琇莹和宋伯文的婚期。”
李婉清听完后勃然大怒:“定亲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们还把我当好姐妹吗?”
林南嘉垂眸,低声道:“婉清姐姐,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哪里迫不得已了?怎么个迫不得已法?说给我听听!”李婉清反问道。
林南嘉咬了咬唇,鼓足勇气说道:“关于定亲的事,本应告知姐姐,奈何琇莹与贾情义情根深种,私定终身,若非家族遭遇困境,琇莹断不会屈从宋伯文。我们知道姐姐眼里容不得沙子,因此未敢透露,唯恐您会反对。我们只能暗中设法……”
李婉清怒不可遏,打断她的话:“暗中设法?设法通奸吗?你们气死我了!”
林南嘉哽咽道:“琇莹绝无此意,她是清白的,她明白界限所在,她只是想在婚礼前,把除了xx之外的一切,都交给贾情义”
刘善已经听麻了,他作为一个现代人,都不敢有如此荒谬的想法,而卫琇莹竟然已经付诸实践了!
他只能暗自叹息,或许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吧?!
李婉清已经气疯了,但她明白愤怒无法解决问题,平复情绪后,她问道:“宋伯文为何敢夸下海口?他真能左右大理寺断案?”
刘善沉声道:“这很可能是真的,据我所知,他的亲弟弟宋仲文是大理寺正。”
李婉清沉默了。
刘善问道:“这个贾情义,是不是那日我们四人在戏楼听戏时,登台表演的角儿?”
“正是。”
刘善叹了口气,他当时就觉得卫琇莹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并未多想,只当她是被戏曲打动。
如今看来,这两人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勾搭上了。
李婉清冷哼一声,心中暗骂卫琇莹不争气,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戏子!
她难道不知道戏子地位卑贱吗?
即便没有宋伯文这档子事,她和贾情义也注定不可能,卫家断然不会招个戏子做女婿!
她真是糊涂!
刘善也不禁感慨,爱情固然美妙,但有时也会让人失去理智、盲目追随。
然而,事到如今,再责备卫琇莹已无济于事,只能尽力寻找解决之道。
李婉清也没了主意,但她知道刘善办法多,便向他求助。
对于此事,刘善也暂时没有对策,“先去府衙探探情况吧。”
李婉清默默点头,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刘善让林南嘉前往卫府,详细讲述今晚发生的一切,看看卫家是否有什么解决办法。
他则与李婉清一同前往府衙,打探消息。
与此同时,在府衙后堂,尹南天、宋伯文、何琼等人,已经得知了卫琇莹与贾情义私通的丑闻。
何琼叹息着抱怨:“这种事怎能敲响鸣冤鼓呢?必须惩罚那个报信的更夫,否则将来谁都敢敲鸣冤鼓了。”
宋伯文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堂堂卫府的千金小姐,竟如此不知羞耻,简直骇人听闻!尹知府,这个案子交给我来审理。”
尹南天沉思片刻,摇头拒绝:“此案与你有牵连,交给你审理恐怕不妥。”
宋伯文不甘示弱,争辩道:“有何不妥?自古举贤不避亲,审案也应如此!我自会公正断案,绝无偏私。”
尹南天皱起了眉头,宋伯文也算是受害者,他坚持要审理,自己也不好再三拒绝。
想到这里,尹南天只得点头应允,“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此案就交给你主审,何主事在旁协助。”
说是协助,其实是监督,在场三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