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几个黑衣壮汉,在奔跑中撕开上衣,露出强健的肌肉,双手紧握武器,在声声怒吼中,手起刀落,将两个刽子手砍倒在地。
一部分黑衣人将贾情义护在中间,其余人则杀向监斩官。
很显然,他们深知斩首行动的重要性。
有人丧命,场面顿时陷入混乱,围观的百姓四散逃跑,令人惊讶的是,大多数官差也丢下武器,纷纷逃走。
刘善趁乱赶到李婉清三女身边,护着她们慢慢后退。
然而,卫琇莹性子执拗,非要亲眼看到贾情义安然无恙才肯离开。
她挣脱李婉清的拉扯,任性地说道:“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他脱险,不然我就撞死在这里!”
“你这是在胡闹!”刘善怒了,巴掌已经高高扬了起来,但他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停住了,卫琇莹是李婉清的闺蜜,还是个女子,他不便动手。
就在他准备强行带卫琇莹离开时……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卫琇莹的脸颊泛红,她愣在原地,眼中含泪。
刘善意外地看着李婉清,对她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
卫琇莹委屈地问道:“姐姐,你打我?”
李婉清冷声道:“为了大局,你……”
但话未说完,卫琇莹竟倔强地把另一边脸凑过来,“姐姐,你打死我吧!”
李婉清怒极反笑,一把抓住她,厉声说:“蠢货!你再固执,我和刘善立刻带人去跟贾情义拼命!”
此时,为了保护女儿,李破虏已在后方聚集了许多官差。
卫琇莹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澈,终于愿意随刘善后退。
另一边,贾情义被救后,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拿起武器,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带人冲向监斩台。
倘若今日监斩的官员是其他人,他可能早就逃走了,但监斩官偏偏是他的“情敌”宋伯文。
在府衙大牢的这几天,他没少被“照顾”,因此对宋伯文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
宋伯文何时见过此等阵仗?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瘫软在地上。
上官无能,周围的官差自然无心恋战,他们举枪胡乱抵抗,很快就被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
混乱中,宋伯文被众官差簇拥着逃命,整个刑场一片狼藉。
未能杀死宋伯文让贾情义心有不甘,但理智告诉他,再不逃,可能就再也逃不掉了。
贾情义望了一眼被护在远处的卫琇莹,以及她周围的近百官差,只能咬牙转身,带领黑衣人迅速撤离。
只一会儿功夫,众多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刑场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满地的血迹和丢弃的武器。
这时,李破虏带着官差迅速稳住现场。
尹南天也带着一队精锐亲兵赶到,迅速封锁了四周,严防黑衣人再次来袭。
尹南天目光锐利,扫视全场,冷声下令:“立刻清理现场,救治伤员,另外,把宋伯文给我带回来!”
刘善站在人群中,疑惑地看着李破虏和尹南天。
刑场被劫,疑点重重。
首先,李破虏出现的时间点过于巧合,显然早有准备;其次,此战中官差似乎有意退缩,放跑了贾情义等人;最后,尹南天带队赶来速度之快,绝非临时调度。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果然,脸色苍白的宋伯文很快便被“押”了回来。
尹南天甚至没有给宋伯文开口的机会,直接以“失职导致死刑犯逃脱”的罪名,罚他闭门思过十日。
宋伯文面如死灰,心中暗自叫苦,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毕竟此次失职的惩罚可大可小,只是闭门思过十日,已经算是顾及同僚情面了。
惩罚了宋伯文,也安抚了众多百姓的情绪,但尹南天和李破虏却没有带人离开,反而默默站在刑场外围,仿佛在等待什么。
刘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不久,远处街边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刘善踮起脚尖眺望,只见一队铁甲骑兵疾驰而来,尘土飞扬,气势逼人。
为首的将领神情严肃,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另一手提着某物。
待更近一些,那事物更加清晰了,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刘善心中一震,认出那是贾情义的首级。
铁甲骑兵迅速列阵,将领把人头高高举起,沉声宣布:“叛贼贾情义已被诛杀!”
接着,将领把人头扔在地上,翻身下马,走向尹南天,抱拳道:“尹大人,幸不辱命。”
尹南天抱拳回礼:“蒋大人,辛苦了。”
此时,李破虏也抱拳道:“蒋守备,辛苦了。”
蒋守备笑道:“你我之间无需客气,过几天一定要找个时间,庆祝你高升。”
这时,李婉清来到刘善身边,轻声道:“那是沧州守备蒋孝勇,正五品官职,与我父亲交情深厚。”
刘善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一切都是精心布局。
想到精彩之处,他几乎要鼓掌叫好。
此番布局,不仅敲打震慑了宋伯文、处决了贾情义等叛贼,还顺带推迟了宋伯文与卫琇莹的婚期,当真是一举多得。
刘善正要上前祝贺,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嚎哭声。
他转头一看,竟是卫琇莹,极度悲伤的她,终于哭出了声。
只是这哭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刘善给李婉清使了个眼色,然后轻步向前走去。
李婉清也不犹豫,与林南嘉一起,把卫琇莹架出了人群。
刘善来到几人面前,躬身道:“恭喜几位大人。”
尹南天微微点头,介绍道:“这是刘善,一位极有潜力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已是秀才,目前担任府衙书吏,前途无量。”
蒋孝勇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笑着说:“我知道你,老刘的儿子,老李的女婿。”
刘善面露惊讶,没想到此人竟认识自己的父亲。
蒋孝勇拍了拍刘善的肩膀,语气亲切:“年轻人要有闯劲儿,不要怕犯错,更不要怕得罪人,有你蒋叔叔撑腰。”
在刘善诧异的目光中,李破虏解释道:“当年,你父亲也救过老蒋的命。”
刘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这位便宜父亲,到底救过多少人的命?
他确实没有辱没自己的名字——刘恩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