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中。街头的霓虹灯依旧闪烁,人流穿梭如织,但我却感觉这些光影背后隐藏着某种看不见的冷漠与阴影。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正悄无声息地操控着我的生活轨迹。
自那晚从废楼回来后,我再也无法真正安睡。那些破碎的声音与影像在梦境中反复出现,混杂着愈发不可理喻的低语。这些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却精准地切割着我的理智。现实与虚幻的界限正在一点点崩塌,而我能做的,只是试图在崩塌的碎片中寻找一丝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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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周末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这是林然发来的消息。自从上次在广场与她短暂碰面后,我们的联系逐渐增多,但每一次交谈都像是站在某种危险边缘,让我心中不安。
这次邀请,让我莫名感到抗拒。
“没空,最近很忙。”我机械地回复了一条短信,随后将手机丢在桌上,靠在椅背上发呆。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林然发来的信息只有三个字:“照顾好自己。”
看着这简短的一句叮嘱,我却感到无比沉重。林然似乎总是能触碰到我的某根神经,而这种触碰,像是一只手试图将我拉回现实,却又让我更加意识到现实的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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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晚上,我决定去找那个废楼的人。不管他是谁,他的话语似乎揭开了某种隐藏在我生活背后的真相。而我,急需一个解释。
但当我再次踏入那片废墟时,却发现楼内空空如也,只有破碎的窗户在风中发出哀鸣般的声响。
“你是谁?!”我忍不住大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里回荡。
没有人回应。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转头看去,发现地上放着一个旧皮箱,箱子表面布满灰尘,锁扣早已锈迹斑斑。
箱子并没有上锁。我蹲下身,将它缓缓打开。里面放着几份泛黄的文件和一些照片,纸张上的文字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浸过,又被草率地晾干。
照片里的人影模糊不清,但每一张都让我感到熟悉。仿佛这些场景我曾亲历过,但却被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中。
文件的末尾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继续寻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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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家后,我开始仔细翻阅那些文件,但文字模糊不清,很难辨认。我将照片摊开在桌上,试图理清它们的联系。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一张照片的背景:一间摆满书籍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画。
这幅画,我见过。
那是小时候某个亲戚家的客厅里挂着的装饰画。具体是哪位亲戚,我一时记不清,但这个记忆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被封闭的某扇门。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连串的画面:堆满书籍的房间、亲戚模糊的面孔,以及那个我从未真正注意过的抽象画。
这时,我隐隐意识到,这并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一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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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试图找到那位亲戚的联系方式。翻遍通讯录和过去的记录,却发现他的名字早已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人从未真正存在过。
“奇怪……”我低声喃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继续通过各种渠道查找关于这位亲戚的信息,但一无所获。每一次尝试都像是撞上一堵无形的墙,那堵墙并不是阻止我,而是让我更加疑惑:究竟是谁,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了这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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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晚的失眠让我头脑发胀,精神愈发恍惚。在某个深夜,我终于在网络的深处找到了几张老照片。其中一张,赫然就是那间书房的全景,抽象画的位置一览无遗。
照片的上传者没有署名,评论区也早已荒废。但照片的背景信息显示,它的拍摄地位于本市郊区某栋老房子内。
我几乎是冲动地将地址记下,第二天一早便赶了过去。
那是一栋老旧的两层小楼,外墙上的涂料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砖块。院子里杂草丛生,似乎已经很久无人居住。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走进小楼。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鼻而来,房间里一片狼藉,墙壁上依稀还能看见被人撕下的照片框的印记。
在二楼的某间房间里,我终于找到了那幅画。画的边框已经开裂,画面上的色彩也变得暗淡。但它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在嘲笑我迟来的探索。
“你来得太迟了。”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猛地转身,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风吹起的声音,以及脚步声在楼下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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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独自回到房间时,我盯着那幅画发呆。它的线条无比复杂,但却隐隐透出某种熟悉的规律。就像是一个被解构的面孔,而它的眼神,似乎正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你到底是谁?”我喃喃自语,眼角余光瞥见镜子里自己的倒影。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画里的面孔,与我的倒影,有着不可思议的相似之处。
我的脑海中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记,一片空白。
也许,这幅画的真正含义,不是让我寻找某个人,而是寻找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