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临近,京城内却出了一桩令人闻之心凛的惨案。
京城附近的四个县,陆续出现暴尸荒野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肩膀、胸前、臀部,都留有青紫色的伤痕。
仵作验尸发现,这些人都是被先奸后杀。
采花贼常见,而这等心狠手辣,既贪女色又要人性命的恶贼,属实是让人发指。
受寒的女子中,有两位是乡绅之女,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那些人的家里频频给官府施压。
刑部中,宋翎接手了此案。
先是调查了几名遇害者的家世,没有任何的共通点。
便是这些女子身上,也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刑部上下一时毫无头绪。
宋翎在官衙坐了一整日,他总觉得这桩案子的作案手法不似寻常,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大人,城外又发现两具女尸,一样的手法!”
宋翎霍然起身。
带着仵作亲临现场。
发现女尸的还是朝廷一位官眷夫人,这可把人家吓得不轻。
事情越闹越大,百姓间也是人心惶惶,年轻的姑娘们都不敢出门,家里有年轻壮丁的,更要时时守着家中的姊妹。
事情传到景帝和太子耳中。
景帝登基几十年,从来爱民如子,今听闻这般人神共愤之徒,当即下旨,命宋翎和崔嘉彦联手侦查此案,务必早日将凶手捉拿正法。
宋翎在刑部一枝独秀,而崔嘉彦则是大理寺的翘楚。
二人联手侦查,可见圣人对此事之重视。
太子却想到了一层,“父皇,眼下京中各处必定是闹得人心惶惶,这治安一处也要加紧防备才是,务必设法让百姓多一分心安。”
景帝便想到了京兆尹和禁卫军。
京兆尹是有能手,但论起本事,比禁卫军又差得远。
景帝:“太子以为,从禁卫军中拨些能手襄助京兆尹如何?”
太子拱手道:“禁卫军职责乃拱卫皇城、保护父皇,怎可……”
景帝:“朕在皇宫大内之中,难道那贼人还能闯进宫中不成?眼下最重要的是京城的治安百姓的安危;你也听到了,如今百姓都是人心惶惶,如今可是快到除夕了,难道要让百姓在恐慌和不安中过这个年吗?”
“传朕旨意,宣禁卫军右统领谢珩和京兆府尹傅征!”
宋翎和崔嘉彦闻言,眼睛顿了顿。
……
半个时辰后,几位年轻的官员一同出了宫门。
傅征拱手:“谢将军,有劳谢将军襄助;此番恶贼猖狂,又不可延误了其他的案子,应不暇接之处,还望谢将军鼎力相助。”
谢珩回礼:“好说,陛下金口玉言,若有何难处,傅大人只管开口。”
傅征看向宋翎和崔嘉彦,“陛下重视此案,二位只怕肩上担子不轻。”
宋翎:“此等目无王法之徒,若是捉住,非五马分尸不足以平民愤!”
崔嘉彦:“去官署,将近日探得的线索说给我听。”
宋翎点头。
傅征和谢珩也前往京兆府,商议今日之后的城内外安防问题。
京兆府在明,谢珩所率的五百禁军在暗。
明暗皆有防守。
……
案情没有头绪,崔嘉彦便捉了谢珩,打算一同暗访。
谢珩对此倒是没意见,“四哥打算如何暗访?”
崔嘉彦:“随我来就是!”
谢珩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不多时,抬头便是“枕欢楼”三个字。
谢珩倒吸了口气,“四哥这是何意?”
“此案的真凶绝不可能是寻常百姓,必定是有权势傍身的花柳之徒。”
“越是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越能打探出别处打探不到的消息。”
谢珩眼眸微眯,“四哥你一向都是这么办案的?四嫂就没剥了你的皮?”
崔嘉彦:“……看来你和三妹感情真是不错,夫妻相都有了。”
谢珩:“……”
崔嘉彦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忘了你是个惧内的,你若进了这地方,甭管因为什么,三妹都不会轻饶了你。”
谢珩面色不变,道:“这一点,我确实比不上四哥,四嫂海量,让人敬服。”
崔嘉彦:“胡说八道什么!你四嫂最是紧张担心我,我来这都是为了正经差事,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对,我连做戏也不曾,从来没看过这里的任何一个女子。”
谢珩:“四哥说完了吗?可以进去了吗?”
崔嘉彦顿了顿,“你敢去?”
谢珩无奈:“静姝不是不明事理、无理取闹之人;事有轻重缓急,我回去会和她说明白的。”
崔嘉彦点头,“也是,既如此,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枕欢楼。
那招客的老鸨一看到他们眼神都在发光,“哎呦,好生俊俏的两位公子,此番来,是要听曲赏舞、还是点姑娘伺候?”
不待老鸨吩咐,眼尖的几个头牌姑娘早就妖妖娆娆的扑了上来。
谢珩像躲看到了洪水猛兽似的,闪身躲得快。
崔嘉彦倒是也想躲,但他离那些姑娘太近,猝不及防被抓住了衣角。
老鸨脸色一变,“二位公子……”
“我们只喝酒,不要人伺候,让她们都退下。”
“另找两个姑娘奏乐怡情即可。”
老鸨收了银子,见这二人气度慑人,自是不敢违背。立刻给安排了上等的厢房,送去酒菜。
枕欢楼内,随处可有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谢珩硬着头皮,陪崔嘉彦又是听曲又是喝酒,又是扮作醉像楼内四处走动。
待被安顺搀扶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上了马车后,谢珩没忍住灌了几杯茶才压下去那股恶心。
崔嘉彦:“这就受不了了?”
“快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你没听到那妓女云儿说得,谁是最喜怒无常难伺候的?以前明明是常客,最近却好几日都没有出现?”
谢珩:“你是说……”
崔嘉彦:“有了头绪,我要回去和宋翎协商一番引蛇出洞,你若没事先回去吧。”
谢珩:“……我和你们一道。”
崔嘉彦看了过来。
谢珩:“圣人点了我襄助,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崔嘉彦:“你别是沾了脂粉气就不敢回去了吧?”
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