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自己家的孩子，母亲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比起睿哥儿的销金，蓁蓁觉得自家儿子的那点顽劣都不叫事。
除了背书慢点、性子倔点、嘴巴毒点，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
歆歆安慰姐姐：“不爱读书也没事，越哥儿一看就是习武的料子。”
蓁蓁：“蹲个一刻钟马步就哭着喊累的习武料子？”
歆歆：“……”
蓁蓁叹道：“我都认命了，我自己除了投胎命好，也不是个多有突出才能的，天降神童那几辈子烧高香的好事，我是不敢想，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乔乔咬下：“你们这就开始考虑起孩子的前程问题了？”
蓁蓁道：“不是我们愿意想，而是风气如此；没孩子之前，各方催着你生孩子，有了孩子以后呢，又要暗戳戳的比较，谁家的孩子更聪慧，谁家的孩子读书更好。”
“有时候想想，人这辈子真挺累的，做什么都不能随心所欲，面子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比里子还要重要。”
乔乔：“那就别想了，孩子们自有自己的人生要走，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插手那么多干什么？”
蓁蓁：“你倒是心大。”
歆歆：“大姐，你真该学学三妹这没心没肺的性子，你瞧，这么多年，她比刚成亲的时候一点没怎么变，归根究底还真就是她这性子帮的她。”
蓁蓁打趣笑道：“什么没心没肺，和这个有什么关系，那是三妹夫把她这朵花养得好。”
乔乔嗔道：“姐，你学坏了，居然还打趣人！”
“我这是自己天生丽质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蓁蓁看着她身后的秋荷秋香双手都已经满满当当，“你买这么多东西？”
“真是坐月子憋坏了？”
歆歆：“一看就是憋坏了，今天那小嘴都没停过。”
“我那是看到你们高兴！”乔乔捧着一对胖嘟嘟的泥娃娃，憨态可掬，很是喜庆讨喜，她捧着问其他人，“好不好看？”
茜茜：“可爱，你可以送给三姐夫，让他摆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
梵梵：“他一开始肯定不乐意，你就说，你要是不摆你就是不爱我！”
乔乔嘴角一抽：“……我突然好同情我的两个妹夫啊。”
蓁蓁和歆歆闻言不由得相视一笑。
……
上午在庙会各处游玩买买买，午饭在相国寺吃了素斋。
午后，姐妹五个没再继续闲逛，听了两出评书，还看了一场杂耍。
那喷火的汉子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腹肌和腰身，引得不少过路的妇人驻足围观。
梵梵等就坐在不远处的茶摊。
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姐妹几人都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比起其他人含蓄的余光偷瞄，乔乔看得那叫一个大大方方。
以至于……
“爹爹，娘亲在那！”
乔乔觉得自己是不是逛得太累出幻觉了，否则怎么会听到昭哥儿的声音。
歆歆猛咳了几声，都没能将某个看入迷的妹妹叫回魂，眼看人越来越近，她就顾不上许多，一把掰过她的脑袋，给她强制把眼睛从那壮汉的身上移开。
“你看看谁来了！”
“娘亲！”被一路狂奔过来的昭哥儿扑了个满怀，乔乔还有点觉得像在做梦。
“你怎么来了？”
昭哥儿：“爹爹接我下学，顺便来找娘亲。”
蓁蓁：“玩得把时间都忘了，这还真到学堂下学的时候了。”
昭哥儿：“大姨好，二姨好，四姨好，小姨好。”
歆歆：“昭哥儿真乖。”
比起昭哥儿快步跑过来，徐徐走近的谢珩步伐慢上许多。
歆歆小声道：“偷看别的男人被抓个正着，我看你等会怎么交代？”
乔乔：“……我，我没有偷看，我只是正常的欣赏而已。”
歆歆：“妹夫这会要是正常欣赏个舞女，你高兴吗？”
乔乔：“……”
蓁蓁等人眼尖，瞧见谢珩那黑如漆墨的脸色，纷纷心领神会。
“三妹，天色不早了，既然妹夫来接你，那我们就也先回去了。”
“是啊是啊，姐夫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夫妻说话了。”
四人说走就走，没一会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乔乔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突然出现且一脸不悦的谢珩，心中暗叫不妙。
还没等她开口，谢珩已走到她面前，冷声道：“看来这杂耍当真是精彩至极，入迷得眼睛都不眨了。”
乔乔忙摆手，赔笑道：“哪有哪有，没你俊没你好看的，我入什么迷啊？”
谢珩冷哼道：“你还比较起来了？”
“崔静姝，有你的！”
乔乔：“我没有，我只是一时好奇，我是看喷火，没有刻意看人。”
男人语气满是不满，“一时好奇？你当我瞎，我看你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
昭哥儿叉着腰，小脸严肃，“爹爹不许凶娘亲。”
谢珩：“现在是你娘做错了事，爹爹在和她讲道理。”
昭哥儿一脸好奇，“娘亲做错了什么？”
谢珩微微侧头，“你娘亲看了别的男人。”
乔乔差点被口水呛死。
昭哥儿眨巴着眼睛，努力消化理解着爹爹说的话，片刻后，小脸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不能看吗？可娘亲天天看我和弟弟啊。”
谢珩被儿子狠狠噎了一下。
乔乔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谢珩：“你们俩不算。”
瞧瞧，还和儿子计较起来了。
乔乔见他这般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拉住他胳膊，轻轻晃了晃，“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除了你我再也不看别人了，别生气好不好？”
谢珩抽回自己的手，一副不为所动的冰冷模样，“少来这套。”
乔乔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声音娇嗲得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你要怎样才能不生气啊？我就看了几眼而已，我又没怎么样？”
谢珩：“光看你还嫌不够？那你告诉我，你还想干什么？”
乔乔踮脚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我走了一天，脚好酸，我想你抱我。”
谢珩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她的脚，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要我抱干什么？刚才看谁看入迷了让谁抱去。”
乔乔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我错了我真错了！肯定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昭哥儿：“爹爹，夫子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谅娘亲一次吧。”
有了儿子助阵，乔乔晃悠得更来劲了，“对嘛对嘛，儿子都说了。”
“几句好话就想把我打发了？”脸还是那副模样，但语气却已经放轻。
乔乔听出他话里的松动，不想继续在外面浪费时间，索性去伸手拽他。
“昭哥儿，快来帮娘，一起把你爹拽走。”
昭哥儿可是最听娘的话，立即照做。
母子俩一人捞起一只手臂，将人拽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