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江果儿敲门进来,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
“周老师生病入院,情况复杂,节目需要重新选择嘉宾。”
忙把手里的文件夹递到连灿面前,里面是策划团队挑选的几个备选嘉宾,“这儿有几个备选,但目前都不太合适。”
快速翻完了几个备选,她抬头道:“周老师很严重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哎,还不是参与古建筑群修缮工作不慎滑倒导致骨折,他年纪太大,医生说需要长时间卧床修养。”
“骨折?那可得受罪了。”她的目光回到文件,“哪些能来?”
“前两位概率大点。”
连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资料:“严子敬吧。”
江果儿立刻接话,把每个人选的优缺点都一一说明。
“严子敬作为周老师的学生,研究方向倒是一致,唯一的遗憾是他不善言辞,大多数沉浸在工作环境里无法自如的表述。”
“这可能会导致节目观感欠佳,影响大众对古建筑群的了解。”
“殷佑还是不松口?”连灿另翻开一页。
江果儿摇头。
连灿知道这位女士,是这个领域难得的继承者,敏锐聪颖,是专业领域里佼佼者。但后面结婚生子退隐了。
最开始确定节目人选时,连灿最想定她作为主邀嘉宾,去游说过多次,却始终没有得到明确回应。
连灿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只是惋惜她的才华被尘封。
她们这个领域跟当代建筑设计不同,艺术观赏性高,但市场需求低,大多数人最后只能从事文物保护工作和研究,实在难以耐的住寂寞。
“灿姐,第一个人不错。”
连灿翻到第一页:“我们要向大众展示中国传统古建筑,他擅长的领域与我们相悖。”
“但这位是周老师推荐给我们的。他虽然大学主攻现代建筑设计领域,但和周老师合作学习过,周老师对他评价非常高,而且愿意帮我们牵线。如果他能来,咱们可以两全其美。”
连灿挑眉:“哦?周老师推荐的?”
“嗯,老师说他的专业能力完全没问题,比他自己还符合我们的要求。”
“评价这么高?”
江果儿却面露难色:“只是这人低调的可怕,网上根本没正面资料,只有他的一些文字访谈,最近的也都是好几年前了。”
“就连他最后的杰作‘窈金之塔’获得建筑界最高表彰‘普克奖’,都没给任何人采访的机会。”
连灿心底对这人有了点好奇和佩服,这么厉害的人却如此低调。
江果儿忽然来了劲儿,两只眼睛扑闪凑近:“我逛建筑类论坛的时候,看见京大的同学说这人在中东木真艺术空间竣工后去过他们学校做分享,真人长得超级超级帅,是个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你见过?”
“没有。”江果儿瘪嘴收起笑脸。
“那不就得了,别期待,万一见着真人落空。”
连灿拿着资料左看看右看看,蹙眉又问,“这名字重复率高吗?”
“梁所遇,又不是张伟,不太高吧。” 江果儿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履历上好几年的空白,而且一张照片都没有吗?”
江果儿摇头:“没有照片,只有几张恍惚的侧影,啥也看不清,空白是因为他早已不在这个行业了。”
“什么?”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预料的,难怪江果儿说最近的文字访谈也都是三年前了。
她忍不住感叹,“得过‘普克奖’的人就这么退出行业,真可惜。”
“听小道消息是回家继承了家业。灿姐,他们的人生选择太多,哪一条路都可以走的很好。”
“我一开始跟你一样替他唏嘘呢,觉得在建筑设计领域那么有灵感有才华的人最终没把自己的事业继续该是多遗憾的事儿,现在啊,我只想替自己可惜。”
“你倒是看的挺透,那就麻烦周老师那边帮忙搭个线尽快见见面。”
“得嘞!”
-
他们从去年年底就开始接触周老师,他是学术界的大拿,又为人亲和,对于有人来拍古建筑群非常支持,给他们这个单元的筹备提供了很多思路。
准备这么久,可惜还是没机会合作。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章茜茜提着营养品,连灿特意选了一束没什么味道的鲜花抱着,又提了个果篮。
病床前,周老师刚做完手术两天,看气色还算不错,麻烦的是后续的恢复过程,漫长无比。
谢别周老师的下午,章茜茜就开始行动了。
汇松大楼的电梯上行至十七楼,楼下的接待把章茜茜和江果儿交给电梯外提前等待的人员,去了会客室。
二十分钟后,吴拥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走进来,形象干净明朗,举手投足的风度一看就是能力强劲之人。
“章主播,艾利克斯因为临时有事不能过来。为表歉意,梁先生明天会安排时间亲自过目合同事宜,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
“好,那明天我们再过来。”章茜茜心中难掩失望,面上依然大露亲和微笑。
吴拥语气平和,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柔韧的眼睛却总有极强目标指向。
他直挺着后背,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道:“明天的具体地点我会再通知您,梁先生是你们节目的忠实观众,如果能有幸和贵节目的幕后策划聊一聊,一定受益匪浅。”
章茜茜眉间不易察觉闪过一丝惊诧。
大意是懂了,梁所遇嘛,之前还不太肯定,现在确定了,就是那个包间里保护连灿的那个梁所遇咯。
章茜茜笑着应下:“好,我们一定会传达。”
出大楼后,江果儿开始感慨:“这大老板还看我们节目?真的假的!因为助理不能来,所以他为表歉意明天亲自到场。”
江果儿觉得哪哪都反常。
章茜茜笑而不语。
“早知道他要见灿姐,她下午就跟我换了。”
自从陈冉那次的合同掉了,现在只要是没签字画押的东西,江果儿都怕得很。
“能换吗,你能去作报告?去严波那说话都结巴,韦总也在你不更哑巴了。”
江果儿嘿嘿笑笑:“那倒也是。”
路上,章茜茜给连灿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打电话的人虽然没有带着合同回去,但听的出来对明天的继续沟通非常放心。
电话那头的人却陷入沉思,故意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