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兽吼。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余姚的后方，扑向了他，那是一头红甲犀狐，妖兵中期境界。
余姚微微侧身，躲过红甲犀狐的撕咬。
随即左手一抓，一把抓住了撕咬而来的红甲犀狐的脖颈。
余姚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红甲犀狐，这红甲犀狐的状态明显不对，双眸之中，被一片腥红所覆盖，透露出一丝诡异。
尽管余姚已经钳制了红甲犀狐的脖颈，可是，在红甲犀狐的眼中，未曾见到丝毫的恐惧与慌张，仍然张牙舞爪的，想要撕咬余姚。仿佛与余姚，有着什么生死大仇一般，不死不休。
亦或者，是失去了理智。
余姚不免有些皱眉，微微释放出内敛的妖气，只是片刻，许是感受到余姚身上传出的纯粹的妖气，这红甲犀狐即刻便安静了下来，虽然仍然凶狠，但对余姚已经没有了杀意。
余姚松开了手臂，红甲犀狐平稳的落地，在短暂的迟疑后，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奔袭而去，很快便进入到了一轮新的厮杀中。
再之后，余姚看着那妖兵中期的红甲犀狐，被一个人族炼气八层的修士一剑斩杀。
显然，这些低阶妖族被设下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知道杀戮，杀光一切没有妖气的种族。
余姚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随后露出一丝冷笑，所谓的兽潮，原来是如此！
好一个兽潮！好一个弱肉强食！好一个修仙界！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他们本质是一样的，强者奴役弱者，随意可决弱者生死！
镇妖城的元婴修士如此！风花城的人族修士如此！发动战争的高阶妖族亦是如此！
......
数个时辰后。
原本喧闹的风花城，此刻安静的诡异，只剩下修士与妖族打斗的声音。
城中的凡人几近灭亡，尸横遍野，兽潮之初尚有不少人族修士在护佑他们。
再后来，这些人族修士已然自顾不暇，绝大部分的低阶修士，都死在了妖族的车轮战之下，活下来的，也大都法力不济，只能服食丹药强行蓄力。
而妖族，死伤更是惨重，无数的低阶妖族倒在了风花城，他们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又一座的小山。
余姚看着眼前的惨象，第一次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无论是对那手无寸铁的凡人，亦或是被蒙蔽了理智的同族，他的心底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及自身的渺小。
他可以选择暴露身份，出手救下他们，但是在那不知多远的其他城池里，也许也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他又能如何呢。
他可以救一人，甚至救一城，可是又能如何呢。
余姚出身在猴王山脚，一条普通的小鲤鱼妖，这也是他能够共情普通凡人，以及低阶妖族的原因。
那时，他的梦想只是成为一个有编制的小妖。再后来，他见识到了修仙界的杀戮与残忍，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变强，主宰自己的命运，活下去。
余姚独自走在这已经满目疮痍的风花城内，感受着城内的落魄与死寂，不屈道心之力开展出来，金色的涟漪笼罩住全身。
不时的有妖族向他扑来，余姚不去理会，不管他们，因为，那些低阶妖族连他身上的金色涟漪都破解不开。
余姚也没有伤害他们，毕竟是自己的同族，此时，他们又都被蒙蔽了理智。
余姚在思考着，他没走一步，身上的金色涟漪便变淡了一分，很快，金色的涟漪便有五分之一部分变成了透明色。
就仿佛，他的不屈道心之力，已然变得不稳。
但是奇怪的是，余姚能感受到自己的道心之力比之之前，满片金黄之时，还要强大。
慢慢的，慢慢的，余姚的脸色变得平静下来，再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释怀之色。
就在刚刚，他产生了一丝明悟，原来这一切就这么简单。
他就是他，那个猴王山脚的小鱼妖。
无论是妖，是人，无论是妖兵，还是大妖妖修，他都只是余姚。
他的道，从不是悲天悯人，救万民于水火，他才不是什么救世主呢。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他的道，是保持自我，无愧于心即可。
......
城中的局势再次变化。
数十道身影陆续从阵法破洞之中，飞入风花城中，大妖妖修终究是按耐不住，出动了。
一、二、三........一共一十道身影出现在风花城的上空之中，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风花城。
“是他”！
余姚看着上空的诸位大妖，其中竟有相识之妖，连忙内敛气息，躲避着他们的神识查探。
一共十位大妖妖修，修为达到大妖巅峰者，便有两位，剩余八位均为大妖中期境界。
王承与李顺已然汇合在了一起，此刻的他们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以及藏在心底的决绝。
人妖两族高阶修士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满打满算，算上那位金丹散修文书居士，风花城的人族修士中也仅有四位金丹修士。
王承与李顺均是金丹后期修为，文书居士乃是金丹初期，还剩下一名金丹中期的风月派客卿。
“王道友，事到如今，还不投降吗？”
天空之上，为首的大妖巅峰修为的妖修，开口道，那是一头白虎妖。
这名妖修，余姚也认识，也算的上是故人了。
正是余姚当年初进妖殿学院之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王虎师兄，那时，这位王虎师兄已然是大妖巅峰修为，似乎还掌握了名叫白虎圣体的特殊体魄。
“哼！孽畜，你犯我家园，还想让我等投降。”
“我人族修士，宁死不向异族投降，我劝你等速速退去，否则我人族元婴修士到来，必让你等孽畜有来无回。”王承冷笑一声，声音透露着坚定。
“不降、不降”！
“让你等孽畜有来无回、让你等孽畜有来无回！”
王承话音刚落，一众人族修士的声音，顿时响彻云霄，原本已经法力不济，精神萎靡的人族修士，爆发出了强烈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