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兴国,原来钓到大鱼的是你们啊,我说刚才在那边远看着咋这么眼熟呢,你们这运气可真好。”王老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
“呵呵,我说王大爷,这哪是运气,这是技术好。我们家旺财可是钓鱼高手。”
周兴国脸上洋溢着得意,指着水桶里其他三条鱼说道。
“看见了吗?这三条鱼是我今天钓的,也就花了二十来分钟,怎么样,技术还行吧?”
“呵呵,兴国你小子今天转运了啊,这几条鱼看着是不错。”王老头心里羡慕,明白这肯定不仅仅靠运气,但嘴上不愿轻易承认。
“呵呵,王大爷,什么叫运气好啊?如果只是运气好,能连着钓几条?承认我技术好有这么难吗?”周兴国乘胜追击,话语里满是炫耀。
“呵呵,行,算你小子厉害,行了吧。”王老头不想再争执了,索性大方承认。
“呵呵,彼此彼此,王大爷您的钓技也不赖。”周兴国占了上风,便也不再计较,给了王老头个台阶下。
两人斗嘴时,周旺财继续专注于钓鱼,只听哗啦一声,一条二斤左右的鳊鱼被拉上岸。
“快快快,麻烦让一下,可别让鱼跑了。”周兴国连忙冲周围人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接下来的时间,周旺财像是开启了“上鱼模式”,最大的鱼四斤多,最小的鱼也有半斤,那些太小鱼他根本瞧不上眼。
就这样一个多小时后,带来的大水桶都快要装满了。
“有福,你快回家再拿个桶来,记得锁好门。”周兴国边把钥匙交给周有福,边嘱咐道。
“爹,您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周有福拿了钥匙,如一阵风般飞奔回家,不到十分钟就气喘吁吁地拎着水桶跑回来。
此时,周旺财又中了一条三斤多的鲤鱼,正在熟练地溜鱼。
“哇,大哥牛批,大哥最厉害!”老三望着大哥,眼中的崇拜之色愈发浓烈。
又过了约一个小时,第二个桶也装满了鱼,周旺财的空间里也有了三十多斤鱼。
那些蚯蚓丢过去不咬钩的大鱼,还有鱼竿够不着的大鱼,都被他悄无声息地直接收进了空间。
他右手松开鱼竿甩了甩手,现在感觉有些累了,毕竟这身子骨太瘦弱,没多少力气,能支撑他两个多小时的高强度钓鱼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来以后得多吃些好的,补充营养,再慢慢锻炼才行。
“爹,您来钓吧,我累了。”他把鱼竿递给周兴国,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啊,旺财,你没事吧?要不要回家休息?”周兴国关切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不用,我就是有点累了,在这儿休息会儿就行。老三,你去国营饭店买二十个肉包子过来,中午我们就不回家了。”
周旺财给了老三两块钱,他身上没粮票了,国营饭店肉包子五分钱一个,需二两粮票,没粮票则九分钱一个,相当于官方定价一斤粮票二毛钱。
“好的大哥,我马上去。”老三接过钱,从二哥手里拿了钥匙,兴高采烈地朝国营饭店走去。
周旺财在板凳上坐下休息,由着他爹自由发挥,反正十米范围内的大鱼都被他钓光了,只是在稍大的鲫鱼咬钩时出声提醒一下。
这时,围观人群中有胆大的询问他们父子鱼卖不卖,他们当场就拒绝了,心里想着。
开玩笑,公开卖给个人,买到鱼的人还好,不会傻到去举报自己,没买到鱼的人万一去举报了咋办,可不敢冒这个险。
没过多久,一位戴眼镜的老头走过来。
“同志,你好,你们钓的鱼打不打算卖不卖?我是戏曲学校的老师,我们学校有采购权。要是卖,我就把食堂采购员叫过来,他就在附近。”
“啊,卖!公家单位要买当然可以。您去把采购员叫过来吧。”周兴国连忙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那行,你们等着,我马上回来。你们先答应了我的,可千万别把鱼卖给别人了啊。”戴眼镜的老头边走边叮嘱。
“您就放心吧,我周兴国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答应了您,就绝不反悔,其他人就算出高价我也不会卖的。”周兴国信誓旦旦的保证到道。
此时围观的人群见无利可图,便渐渐散去,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钓鱼,只有王老头仍然留在原地。
王老头今天收获寥寥,只钓了两条小拇指大小的麦穗鱼,他看着周旺财父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大爷,您要是想钓就一起吧,正好和我爹做个伴。”周旺财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
“唉,旺财,那感情好,那今天就厚着脸皮沾沾你们的运气了。”
说罢,王老头迅速拿起小凳子,在距离周兴国一米五左右的位置坐下,开始垂钓。
不多时,戴眼镜的老头坐着三轮车与一位中年男人一同赶来。
他们来得如此迅速,是因为这位食堂采购员一直在什刹海与北海之间骑着三轮车闲逛,寻找收鱼的机会。
像他这样在附近溜达的,还有其他单位的好几个采购员,竞争颇为激烈。
中年男人一见到他们便急切的说道:“同志,我们来了,我是戏曲学校食堂采购员李红军,这是我的工作证,听说你们要卖鱼,咱们这就开始称重吧。”
说完,李红军掏出工作证在他们眼前晃了一下。
“好好好,那就称吧。”周兴国并没有仔细查看证件,只看到了证件上盖着一个红红的公章,毕竟这是在这公开场合,他觉得对方应该不敢冒充学校采购员。
李红军从三轮车上取下秤,与周兴国开始称鱼。
先是连桶带鱼一起称,接着将鱼取出放入三轮车车斗,再称桶的重量,扣除后便是鱼的净重,两桶鱼总计六十二斤二两。
周兴国爽快道,“就算六十二斤好了。”
“同志,借一步说话。”
李红军拉着周兴国父子走到一旁,低声商议,“这鱼就按九毛钱一斤如何?你们要钱要票都行。”
听到这价格,周兴国心中暗喜,菜市场才卖四毛五分钱一斤,他本想马上答应,可这些鱼大多是儿子钓的,还是交由儿子做主为好,于是他望向儿子:“旺财,你看这……”
周旺财没有立刻表态,李红军以为他们嫌价格低,急忙说道:“同志,虽说如今外面鱼价已涨到一块二三毛钱了,但我们是公家单位,不能出价过高。
你们就当帮我个忙,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周旺财心中暗自思量,这年头人脉关系着实极为重要,相较之下,钱财倒显得没那么关键。
自家父亲不过是个工人,他所认识的最大的官也就是街道办主任,而这戏曲学校级别不低,多结识一位采购员总归是有益无害。
“可以,就这个价吧,李叔您这儿有自行车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