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还用说什么?
排山倒海般的难过、愤怒朝宁婉袭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抹了把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声音坚决:“季清淮,我们分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廷钧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激动也是喜悦,终于…分手了。
“不要,婉婉……”
几乎是本能地,季清淮要追上去,却被周廷钧一把拽住手臂,力道之大,让他几乎站不稳。
“冷静点!就算是误会,现在去只会让事儿更复杂。她正在气头上,你去就是火上浇油,这时候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你让她先冷静冷静。”
说完,见他情绪稍稍缓和,周廷钧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帮你去看看她!”
季清淮觉得周廷钧说的在理:“谢谢二哥。”
周廷钧点点头,转身的那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季清淮有些颓败的站在原地……
昨晚没说实话,是他不对,可他只是怕宁婉会胡思乱想。
那时,电话打来,告诉他手机的主人在酒吧被人拖走了。酒吧的背景不简单,正对庄明月有所愧疚的季清淮,哪能坐视不管。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庄明月弄出来。当时,庄明月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连站都站不稳。他只能就近找了家酒店,将她安置好。
然而,当他离开房间时,发现房门打不开了。他的手机也找不到了……座机是坏的。
没办法,他只能等……直到上午有保洁来这一层打扫房间,他才得以脱身。
哦,对了,手机也找到了,据前台说,是有人在电梯捡到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匆忙离开,结果刚出酒店就遇到了宁婉。
现在想来,一切未免太巧,季清淮心底一沉,望了望宁婉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回了酒店。
宁婉鼻尖红红的,澄澈的眼眸里饱含着朦胧的水汽,眼眶周围也泛着一层薄薄的红。
追上她的周廷钧,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当然,就算再心疼,也丝毫不妨碍他给兄弟上眼药:“是清淮错了!不管怎样,他也不该和前女友来往。”
前女友?宁婉愣了一瞬,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前不久她才问过的初恋?宁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周廷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婉的表情,接着说:“他可能是一时犯糊涂,才会这样。”
“你要是想当说客,就别白费心思了。”宁婉暗哑的声音中裹挟着强烈的愤懑与哀伤。
周廷钧压下心底快要涌出的喜意,顺着她:“行,我不说,你和他分手是明智的,你值得更好的。”
此时的宁婉只想一个人静静,她想回家,那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恰好有出租车经过,宁婉随手拦下,周廷钧大长腿一迈,跟着她挤进了车里。早就把停在路边的宾利忘到九霄云外了。
宁婉脑子混乱不堪,根本无暇顾及他。
她安慰自己,其实自己算是很幸运的不是吗?起码没等到结婚后,再爆出个大雷…
可是,明明前些日子,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去见家长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从一滴一滴的,逐渐变成断了线的珠子…
宁婉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车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车内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细微的抽噎声。
周廷钧心里又酸又涩,他伸手轻柔地帮她擦拭不断滑落的泪水,还安慰道:“别哭了。”
“有时,结束一段错误的关系,是开启新生活的第一步。”
“未来的路还很远,你会遇到那个真正懂你、珍惜你的人。”
所以,抬眼瞧瞧他吧。。
宁婉那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嘴唇红得诱人,仿佛熟透的樱桃,他的指尖下移,一时情难自禁,轻轻触碰了那柔软的唇瓣。
“你做什么?”宁婉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打掉了他的手,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此刻气鼓鼓地瞪着他。
“……抱歉,我看你咬得太用力,都快咬出血了!”
“你可以咬我的手……”周廷钧哑着声音,他指尖还残留着那短暂而温软的触感,心里像着了火一般,无比躁动。
他想抱她,想吻她,吻哭她!
漆黑的眸子好似染了火,交织着掠夺与侵占!
宁婉被他吓了一跳,心脏如擂鼓般跳动。此时的她,才恍然惊觉,两人离得格外近,手臂相互触碰,大腿紧紧挨着。
她身子僵硬地挪了挪,然而出租车空间本就狭小,这般举动不过是无用功,反而因为动作,那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让空气都变的粘腻。
宁婉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周廷钧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温和,没了刚刚的攻击性,好似刚才那充满掠夺意味的眼神,只是宁婉的错觉。
就在这时,车停了。司机提醒道:“到地方了!”
宁婉打开车门,匆匆下了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周廷钧也连忙开车门,司机大声提醒道:“兄弟,车费还没付呢。”
他暗自揣测,这位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不会是想要趁机逃单吧?这般想着,他握了握拳头。
周廷钧皱了皱眉,没有问车费多少,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随后,大步流星的追她而去。
司机看到收款金额时,不禁愣了一下,这笔钱远远超出了实际的车费。
与此同时,酒店里。
季清淮面无表情的靠在墙上。
庄明月说,她去酒吧,只是想好好的醉一场,放下这份过去。她已经买了后天的机票,都要走了……
酒店经理说,有其他客人也反映座机和门坏了。可能是同行恶劣竞争搞出来的破坏,酒店已经报警处理了。
监控视频他也看了,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出手机怎么掉的…
季清淮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人是他救的,酒店也是他定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凑到一起,只是巧合吗…
庄明月饱含歉疚的望着他,“阿淮哥哥,我可以去和你女朋友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怕不是还会火上浇油…
季清淮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房间。
庄明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其实,她还是有一丝丝内疚的。
可谁让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呢!遇到她,只能算季清淮倒霉。
当然,他有周廷钧这个兄弟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