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抵在柜门上,苏墨白受不了了。
“哦!!!!”一道女高声打断了苏墨白的动作,令他呼吸一滞。
只见那位强壮的黑人女士猛地跳起身,双手掩面,一脸不可置信。
地上,弗纳尔没有动弹了。
“......”苏墨白愣了一下。
“in...英吹斯汀?”(interesting,哇趣)
下一秒,黑人女士回头就跑,大门被重重关上。
听见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办公桌下方那位秘书伸出头,脸上带着些许迷茫。
警觉.jpg
“咔嚓!”
门又一次被打开。
不是那位黑人女士,而是之前跟着弗纳尔的保镖之一。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对方是强行破门而入。
看到弗纳尔倒在地上,黑人保镖并没有如苏墨白想的那样给弗纳尔急救,也没有大声呼喊。
而是缓缓靠近弗纳尔那张油腻的脸,伸出了一双罪恶的黑手,探向弗纳尔胸前......
是的,他竟然把弗纳尔的领带抽了下来,吊住那短粗的脖子,把他高高挂在奖杯柜子上的挂钩处!
这是苏墨白第二次停下出手的动作,他那双本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眸子,幽幽地泛起波澜,不,翻起了惊涛骇浪!
至于吗?
这白皮肥佬能有多遭人恨啊?!
做完一切,黑人保镖带着满意地笑容出了门。
真黑人,从不回头看犯罪现场。
又过了几秒钟,只听砰的一声。
领带断了,弗纳尔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这都没死?
苏墨白一动不动。
他不动,她动。
藏在办公桌下方的黑人秘书终于走了出来,见到弗纳尔的惨状,桀桀大笑。
她兴奋地将手枪一扔,踏着大步向前,抬起四十二码的大脚,高跟鞋尖对准弗尔纳胯下——
“嘶......”哪怕是苏墨白,都不禁胯下一凉。
弗尔纳发出惨叫声不断,直接被痛醒,捂住被鲜血浸湿的西裤中央,大口喘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黑人秘书呵呵一笑,同样走出门,并好心地帮弗尔纳关上。
这是隔音门。
“真是长见识了。”苏墨白从柜子上跳下,收回自己装的小黑盒。
这具尚能呼吸的尸体没有资格欣赏他的艺术。
“为什么都要杀他呢?”
“真是......”苏墨白扫了一眼弗尔纳身下的伤口。
那是致命部位之一。
这个弗尔纳已经疼得快要窒息过去了。
“救...救我!”弗尔纳看向苏墨白,视线内一片模糊。
可惜,苏墨白并没有理会他,确认了一下任务目标的状态,扭头就走。
他不想脏了他的手。
毕竟大家无冤无仇......
“等...等等!”
“你是......日本人吗?”
“你是那个...那个叫新一的日本孩子?”
“救救我!”
霎时间,苏墨白本欲离去的脚骤然停住,目光平静地看了回去。
“你...刚刚说我是哪国人?”
......
“轰隆!”
伴随着一声重物倒塌的声音,苏墨白离开了房间。
再不走,就要来人了。
苏墨白并不想一路杀出去。
可就在苏墨白即将回到自己来时的那个房间时,外面骤然响起连续的脚步声。
两个成年男人在跑。
苏墨白豁然转身,走进一旁的厕所。
来人是弗纳尔身边的那两个保镖,其中一个赫然是拿领带想要勒死弗尔纳的那位黑人。
站在镜子前,苏墨白与镜子中自己平静的双眸对视。
这个弗纳尔确实是死有余辜。
苏墨白本来都没准备亲自动手。
为什么一定要说自己是日本人呢?
骂谁呢?
突然,苏墨白眼角扫向厕所深处,那柄小巧的匕首悄然被他握在手心。
厕所,有人。
脚步声很轻。
下一刻,一个身穿蓝色小西装的小男孩从隔间走出,看到苏墨白后,明显一愣。
“小孩子?”苏墨白内心微凛,手掌反转,匕首消失。
噢,是那个有钱的二代小少爷。
“你不是来上厕所的?”小男孩目光落在苏墨白戴在手上的手套,操着一口经典的日式英语问道。
噢,这才是真正的日本人。
上个厕所还向陌生人打招呼,小孩就是麻烦。
苏墨白并没有任何一丁点和对方交流的打算,背着自己的小包,准备离开。
他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眼前的小孩还是第一个。
当然,弗纳尔不算,尸体怎么会说话呢?
“你也认识弗纳尔先生吗?”
“这里不允许小孩子进来喔,很危险的。”后面,那个小男孩又开口了。
“你要是敢拿你没洗过的手摸我,你一定会死。”苏墨白猛地转过头,眼神冰冷。
这个麻烦的小孩在靠近他。
“嘿嘿......”小男孩挠着后脑勺,有些尴尬,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日语?”
“你也是日......”
“我不是日本人。”苏墨白拉开门,身影消失。
“哎!你等下......”后方,小工藤新一手上刚沾上水,立刻跟着跑出去。
他早就听说美国这边很多小孩子扒手,而苏墨白的模样,看着就很可疑。
作为被这里的俱乐部老板邀请进来打枪的客人,小工藤新一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弗纳尔先生做一些防备。
他跟着冲出门,左右望去,然后呆住了。
旁边并没有人影。
对方跑的这么快吗?
小工藤新一吞了一口唾沫。
他回想刚刚发现,那个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子...眼神好吓人。
“啊!!!”
就在这时,尖叫声从楼上响起。
小工藤新一猛地转过头,立刻朝上方跑去。
......
巷子中,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黑衣人把一个小男孩包围,两人手上都拿着枪,其中身材壮硕的男人脸上挂着一抹狰狞的笑容。
“小墨白,你回来就好......”伏特加望着回来的苏墨白,松了一口气。
“至于那个任务......”
“完成了。”苏墨白双手抱头,面色不变。
“完成了也没事...”伏特加安慰道,突然发现不对。
“什么?你完成了?!”
“嗯。”苏墨白没有隐瞒,将全部过程都说了一遍。
包括弗纳尔被“杀”的遭遇。
“我觉得...我需要精神损失费。”苏墨白很认真地看着那位靠后一些的金发青年。
琴酒默默听着,嘴角含着一根烟,他垂眸瞥了苏墨白一眼,没有拿打火机点上,也没有说话,一只手一直扣在伯莱塔m92F的扳机,另一只手在看讯息。
“这么变态?”伏特加听完,脸上露出一抹震惊。
“这个弗纳尔,真是该死啊,竟然让小墨白你见到了这些东西。”
“走,我们带你去看烟花洗洗眼睛!”
“大哥?”
最后,伏特加才转头看向琴酒。
“弗纳尔确认死亡,任务结束。”琴酒扣上手机,语气毫无波动。
“伏特加,带上那个小鬼回基地。”
伏特加连连点头,试探性问道,“大哥,那烟花......”
“你随意。”
“好!”
没过多久,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射击俱乐部附近那一圈原本安静矗立着的建筑物,突然间就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般,猛烈地爆炸开来!
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弥漫,巨大的冲击波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席卷而去。
刹那间,砖石瓦砾四处飞溅,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刺耳。
虽然现在是大中午,苏墨白还是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点壮观。
美式烟花名不虚传,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
夜晚,对于夏威夷警局的很多警员而言,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此时,对于小新一而言,同样如此。
本来想借着父亲的名义进去案发现场看看,结果根本挤不进去。
“爸爸,这次事情连你也没办法去看吗?”小新一很不解。
自己的父亲在夏威夷的警局内,也有认识的人,前几天也发生过一起案件,是工藤优作找出的凶手。
“没有办法。”工藤优作面色很严肃,摸了摸小新一的脑袋,“弗纳尔先生是被...虐杀的。”
“警方猜测和黑帮有关联,对方下手极其残忍。”
“弗纳尔先生遭受了鞭刑、悬吊、脚踢等伤势......”
“不光如此,他死后的尸体还被对方弄倒柜子,导致心脏被奖杯的尖端刺穿。”
“这些都是警局的内幕消息,你不要和别人乱说噢。”
小新一立刻点了点头,眼神震惊。
这个凶手,太凶残了吧?
“那爸爸,弗纳尔先生的死因是被砸死吗?”
“不是。”工藤优作摇摇头,“他的死因...是被凶手抱住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估计是一个相当黑暗的黑帮团体。”
“还在中午以爆炸向警方宣战......”
“以后你遇到了类似这种事情,一定不要掺和,知道吗?新一。”
“这太过危险了,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嗯。”小新一连声应道,轻呼一口气。
刚刚在一瞬间,他竟然想起了那个在厕所遇到的少年。
看来自己真的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