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的人没有出事,楼下的救护车却带走了晕倒的岑晚。
很快地,围观群众也被到来的民警统统遣散。
曲默奇跟着上了救护车,关门的那一刻,似乎像是明白了顾野的那句“他不可以去”。
林究劝解完蒋锐,扫了一眼被送上救护车的人,随之也将其带到了警局的心理疏导室。
“我跟他一起去吧。”顾野轻轻拍了一下林究,“我们认识挺多年了,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林究并没有拒绝好意,而且对于顾野的一系列行为。
他可以得到一个方向——顾野很了解失忆的岑晚。
若是如此,对顾野入手,许会更轻易地得到自己要调查的事情。
对每个人来说,各取所需,并无坏处。
警局的心理疏导员对蒋锐进行了专业的询问。
紧着自杀人员的心理,边疏导边套出了有用的信息。
无独有偶,蒋锐第二次的自杀行为,也是同一个原因,同一个人造成的。
疫情期间,他和原来分手的初恋又重新复合了。
然而,也仅仅坚持了两年,还是原来的原因再次分手。
顾野之前就有通过顾沐阳的大嘴巴,得知了这事的前后原委。
跟到警局得知二手情况,他不禁地想起了蒋锐的哥哥——蒋绫。
每次他去扫墓,也会顺便去一趟蒋绫的墓,给自己英年早逝的发小,送上一束对方喜欢的花。
或者,与其说是想起自己的发小……
更多的,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人,总是对他说的那句“萧逸可能不在了。”
顾野不知道的是,刘桂芳的那一句“不一定有缘再续”。
像是魔咒一般,随着他身边不断离开的人,越发的没有安全感。
岑晚的再次出现,像是他找到了断线的风筝。
欲要带回自己身边,然而风筝却在没看见的地方,经风吹雨打。
伤痕累累,忘记了原来的线。
顾野就像是一个随身携带风筝线轮的人,盲目而专注地寻找着他们的缘分天空。
“你还好吧?”
顾野拿着警局外那自动售卖机的饮料,递给蒋锐的同时,他也顺便坐在了旁边。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我家住两天的。”
蒋锐接过饮料喝了两口,虽然知道顾野和自个哥哥之间的关系很铁,还是很意外对方会关心自己的死活。
“我可能还是不够坚强吧,让你们看笑话了。”
蒋锐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语调。
“本来想着,反正家里也都没有人了,他不要我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顾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对方,耐心地听完,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他埋下头,声音严肃而冷冽:“这个世界没有离开谁转不了的,人也没有离开谁活不下去的。
任何关系也都是没有保鲜期,没有永远和一成不变的事情,吵吵闹闹,聚散离合才是真实。
所谓的那些破镜重圆,更多的只存在于小说里,人一旦有了隔阂,就很难回到从前了。
好好活着确实很难,很难,可是你却轻易地放弃了蒋绫求之不得的,想活着……”
顾野不知道自己一次性讲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对方听下了多少。
他只是自顾自地说完自己的话,作为哥哥的立场。
两人良久沉默地坐着,待到顾沐阳过来带走了蒋锐回顾家,顾野才开车赶去岑晚所在的医院。
岑晚到了医院,曲默奇就安排了一系列身体检查,最后除了脚踝伤。
身体并无大碍,医生给出的说法是:
头部有受伤痕迹,很大程度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
曲默奇没敢继续瞒着岑家,电话里头挑着内容把近期发生的事情,尽量交代了出去。
顾野到医院的时候,曲默奇刚好打完电话,双双走进病房,岑晚也睡了一觉醒了。
“那个……岑总,我先去打下热水。”曲默奇识趣地脚底抹油开溜,“你们聊。”
岑晚有些尴尬地坐起身,目光很快落在了对方手上的保温食盒。
抬眸又瞥了一眼顾野,只听到一句“饿了吗?”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顾野很贴心地架好病床上的吃饭小桌子,又打开了食盒放下去。
岑晚看了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惊讶对方知道自己口味的同时,又觉得对方手艺不错。
病房里很安静,两个人没有说话,但是并没有很尴尬。
吃完顾野又帮着收拾食盒,岑晚心不在焉地打量着。
一边想着自己晕倒的事情,又一边在想对方挺像个贴心小媳妇的。
不过这个想法跳出时,他脸红,耳根红,还苦恼。
只不过,苦恼的不是他居然对男人有这种想法,而是,对有妇之夫有这种想法。
“不不不,我才不做小三呢。”
岑晚不自觉地小声嘀咕,又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还要看一眼收拾的人有没有听到。
顾野确实看向了他。
然而,两人还没说上句话,病房的门就被人轻敲了敲,林究拎着水果走了靠近。
林究像是突然拿定了什么主意,一进门就是嘘寒问暖。
还有不同以往的亲昵相处,岑晚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林究本人。
只是“你没事吧”这句话,岑晚还是没有讲出来,摸不着头脑却又理性地观察现场情况。
“我刚回了趟警局后,就去我家把你的衣服拿过来了。”
林究边说着边打量着顾野的反应,“哦,刚楼下还买了你喜欢的水果……”
“好,谢谢,我刚吃得挺饱,还吃不下。”
岑晚又转头笑了笑,“那个,谢谢你送的饭,味道很不错。”
“嗯,你喜欢就好。”
顾野说这句的时候,曲默奇也站在了病房门口,几个人的目光很奇怪地落在他身上。
许是见他没多大反应,林究突然抱住了岑晚。
突如其来的拥抱,很明显,不仅仅是岑晚吓到了而已。
林究准备的剧本还未吐出一个字,只听到食盒掉落地上的哐当声。
顾野捡了起来,转为平静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猝然对上顾野那情绪深藏复杂的眼神,岑晚的眉头掠过一丝不知为何。
他很快地推开了拥抱,身体很奇怪地想要起身下床。
好像有什么话堵在了喉间,可是,顾野很快地离开了病房,头也没回。
曲默奇站在原地,看着医院走廊顾野离开的背影。
目睹整个过程,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开门走进了病房。
“林究,你这是在搞哪出啊?”
岑晚有些疑惑,心头有些莫名的空落落,“你解释一下吧,刚刚干嘛突然抱我?”
“林警官,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
曲默奇语气一滞,带着几分嘲讽,“我觉得你这查案手法实在是赔本。”
林究没有回答哪一个问题,恢复正常相处模式的关心几句,同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岑晚只是突然觉得,好像被遮住了眼。
哪个他也看不清,好希望想起点什么,谁知眼前更多的是迷雾。
曲默奇也没有多说什么,除了说岑岑他们已经知道了松市的事情,就是工作需要怎么安排。
沉默,可能是因为真相暂时也是扑朔迷离。
好像没有拿到所谓证据之前,每个人都不敢摊开去说。
“喂,阿晚啊,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我们明天下午的飞机到松市。”
岑晚接起了蒋南希的电话。
“好,到时让小曲过去接你们。”岑晚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好的,岑总。”曲默奇一脸笑嘻嘻,“我等下就预约酒店。”